半晌,費淮深吸一口氣,問道:“薑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嗎?自您來公司以後,我對您一直很尊重,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公司的事。所以,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
薑白旭神情平靜的說道:“一,你對南星娛樂沒有真心,隻有利用;二,你極有可能是敏姨藏在這裡的棋子。我說過,我討厭背叛者,所以沒有得到信任的你被討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費淮啞然。
他沉思片刻,又打量了下柳文棟等人,說道:“薑總,如果隻是因為這樣就把責任全推在我的身上的話,我不服。”
薑白旭說道:“你服不服氣與我無關。”
費淮神情固執的說道:“我不是背叛者,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南星。”
薑白旭:“算了,你繼續。”
費淮的執拗令薑白旭逐漸煩躁。
現在的他腦子裡想的全是如何把費淮不留痕跡的乾掉,理智告訴他這樣會觸犯法律,而他不該也不能因為不耐煩就把人殺掉。
於是,他讓費淮繼續解釋,想從他說的話裡找出壓製殺意的話語。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相信大家都知道南星娛樂隻是天源娛樂的墊腳石了吧?”
“我承認,這些年瞿女士一直有聯係我,希望我能為她做事。作為交換,等事成之後她會把我帶入首都星,進入天源娛樂繼續任職。這是一個低等星球出身的人難以拒絕的誘惑。”
“可惜,我拒絕了。”
費淮神情堅定,僵著身子和其他人對視,“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這八年來我和瞿女士的聊天記錄。薑總,一個人再怎麼有心機也不至於偽裝八年吧?況且,八年前沒人知道是您來繼承南星娛樂。”
柳文棟表情微變,有些信了。
正如他所說,沒有人可以提前預知,更沒人會偽裝八年之久。
費淮繼續說道:“我知道,有人會說聊天記錄是假的。真假與否,如今的科技完全可以鑒定,我沒必要在這裡偽裝。”
孟安甫皺眉,問道:“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費淮順著自己的節奏,緩慢說道:“我現在說這些目的不是彆的,隻是不希望我被解聘的理由是背叛公司。柳哥和我都是低等星球出身,與受資助他不一樣,我是靠著華夏政|府的資助才能讀大學,然後按合同被分配到奧空星的。”
“十年,我需要在這裡呆十年才可以離開。為了成功,我可以在貧苦偏僻的三等星球忍受十年,又為什麼要為了瞿女士不著邊際的口頭約定背叛公司,為此留下糟糕的履曆?更彆提瞿女士的天源主打虛擬偶像,對影視這塊不夠重視,就算我去也毫無意義。”
“我承認,最開始我留在南星是想借這裡為平台,利用南星的資源練手,豐富我的履曆和經驗。我的想法有問題,我對南星也確實沒有忠誠可言,但是這不代表我背叛了公司。”
“薑總,電影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生意。在這個領域無論是誰,都無法保證自己的決斷永遠是正確的,更無法保證每一個項目都能回本能大賺能紅火。您詳細查過我的履曆,應該知道我每個項目都有傾儘全力的做好,隻是市場反應不是我能控製的。”
話說到這裡,柳文棟也緩和了表情,喃喃說道:“電影上映前,沒有人能知道它的成績如何。”
費淮第一次露出真實的微笑,說道:“是的,正因為這份不確定,我才會選擇這個行業。”
柳文棟:“……”
同事八年,他親眼見證過費淮的成長,所以他無法反駁他的這句話。
“薑總,你想過沒有?瞿女士可以聯係我,那她是不是也曾聯係過其他人?柳文棟、孟安甫、毛蕾、丁奇……在座的人真的都是清白的嗎?都沒有收到過瞿女士的許諾?”
費淮注視著他們,隨意的扔下了懷疑的種子,說道:“這次的項目是我沒調查清楚,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隻是薑總,如果真的要開除我的話,我希望您不要在我的履曆上寫一些沒有證據的猜測。”
如果真的被南星開除,那就隻能去奧空星的宣傳部熬過接下來的兩年了。
可惜,失去了南星這個台階,奧空星的宣傳部想再拿到權柄是沒什麼希望了,十年履曆的厚度還是差了點。
費淮是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
還未真正的出結果,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思考自己的退路了。也因此,他才會拒絕瞿敏拋出的橄欖枝,拒絕成為彆人的棋子。
費淮想做的隻是一個下棋人,然而這次的失敗打亂了他的計劃,也改變了他的未來。
“費淮,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薑白旭撐著下巴,緩緩說道:“如果我真按照你的說法讓你離開,你這樣的人轉頭就會把責任都推到南星的身上吧?”
費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