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賞你的”,幺鐺取出碎銀,遞給那侍從。
“奴婢謝過娘娘”,那侍從麵露喜色,躬著身作揖。
“沈姐姐!”
脆生生的喊聲傳來,沈卿晚轉身,瞧見宋苒荷迎麵而來。
“苒苒”,沈卿晚揚眉,向她小幅度擺了擺手,“好巧。”
“真好,我正愁遇不到熟識的姐妹,會覺無趣呢”,宋苒荷挽上她的手,動作十分嫻熟。
“臣見過太子妃娘娘”,魏辰翊緊隨宋苒荷身後,恭順行禮,見她這般無奈搖了搖頭,“苒苒,怎這般不知禮數。”
雖嘴上說著責怪的話,眸中笑意卻是寵溺十分。
宋苒荷對他做了個鬼臉,“我跟娘娘親如姊妹,親姐妹之間哪裡還需這些禮數。”
說完,她笑看向沈卿晚,嘴角的小酒窩似是盈著蜜糖,“是吧,姐姐。”
沈卿晚頷首,宛然一笑,應道:“苒苒便是這種性子,無事的,魏公子。”
“娘娘請”,魏辰翊頷首,勾了勾唇角,抬手讓步。
“多謝魏公子。”
於是宋苒荷與她並行,魏辰翊跟在他們身後往張府去。
“青陽郡主”,張仇貞見是宋苒荷,臉上掛起笑容,隻是笑不及眼底。
“張伯伯”,宋苒荷聽魏辰翊在身後輕咳一聲,想起阿爹的叮囑,這才鬆開挽著沈卿晚的手,行禮道:“苒荷在此恭賀姐姐及笄之禮。”
“哈哈哈哈”,張仇貞朗聲,“郡主還是同幼時那般懂事,宋大人可真是有福氣啊。”
“見過先生”,沈卿晚等二人交談之後,才出聲行了禮。
張仇貞似是這時才注意到宋苒荷身旁還站著旁人,抬了抬眼皮,“嗯?這位是——”
“張伯伯,這是太子妃娘娘”,宋苒荷脆聲應道。
“哦,原來是太子妃,老臣真是老糊塗了”,張仇貞這才微微躬了躬身,回禮道:“見過太子妃娘娘,老臣有失遠迎。”
這是裝不認得她呢。
分明這次及笄禮,無論來人官職大小,皆留有畫像,更何況他與太子瞧著那樣親近熟悉,又怎會不曾注意過太子妃的模樣。
除非是有意刁難。
“先生少禮”,沈卿晚心中想著,但麵上笑容得體,禮貌應道。
“幾位快快請進”,張仇貞拄著拐杖緩步向後挪開,麵上笑盈盈地,當真像個和藹高壽的老先生。
“多謝先生。”
“苒荷謝過張伯伯。”
見兩人邁進府中,魏辰翊這才上前與首輔寒暄幾句。
府中山水儘有,宅院氣派寬闊,下人來來往往,不下百人。
“張伯伯這府邸可要比我家中大上數倍”,宋苒荷也是第一次來,見此情狀有些吃驚,不禁咂咂嘴與沈卿晚讚歎道。
沈卿晚點頭,卻未有搭話,看向四周,尋了片刻,這才瞧見謝瀛的身影。
“對了沈姐姐,太子殿下呢?”
宋苒荷探了探頭,環顧一周,看見一抹亮眼的金絲袍服,指著那處問道:“太子殿下怎在那裡?”
她踮起腳尖,越過人群望去,見太子身側還站著位女娘,兩人舉止親昵,在遠處瞧著,他們幾乎是要貼在一起了。
“殿下身邊那位......好像是婉兒姐姐。”
她蹙著眉,替沈卿晚打抱不平,“可是殿下怎能拋下太子妃娘娘,去跟彆的女人卿卿我我呢!”
“噓。”
她大抵是情緒激動,因而聲調有些過分高昂了,沈卿晚連忙捂住她嘴巴,與她警醒道:“苒苒,注意言行,這裡不比在秦安殿,還是謹言為妙。”
“好吧,知道了”,宋苒荷乖巧點頭,收斂了些,又道:“可是殿下......”
“無事的”,沈卿晚搖搖頭,寬慰她道:“今日是承儀郡主的及笄禮,殿下多些照顧是應當的。”
“姐姐真大度”,宋苒荷聞言對著沈卿晚豎起拇指,又看向不遠處的兩人抱臂撇撇嘴,道:“若是魏辰翊敢與外人這樣親密,我定打爆他的腦袋!”
“那是因為苒苒對他動了情罷”,沈卿晚輕笑,自言自語道。
她看向不遠處談笑的兩人,心中不曾泛起波瀾。
見謝瀛臉上笑意輕鬆肆意,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張婉兒也無拘束地依偎在他身旁,抬頭望他時那眼中似是映著星光。
好一對佳人,瞧著也是般配。
“姐姐,你說什麼?”
府中人來人往,實在吵鬨,宋苒荷隻瞧見沈卿晚嘴巴動了幾下,卻沒能聽清,於是追問。
沈卿晚笑看向她,指著斜後方的牡丹園,溫聲道:“沒什麼,我們去那處瞧瞧。”
那兩人言笑嘻怡,她何必去打擾。
她沒有立場,亦沒有這樣的心思。
“好吧”,宋苒荷見她並不見生惱,麵容還是如往常那般平靜溫婉,便也作罷。
可待她們二人剛轉身走出不遠,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嬌軟女聲,“太子哥哥,那位可是太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