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從凡人界到修真界來，時日尚短，等你多在修真界待上幾年，便會明白問心階問的到底是什麼了。”

他目光落在虛空中：“月華界的未來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天才輩出，風起雲湧，這世道，終究要更亂了……”

“好了，有些事還不是你們這些小輩可以知道的，你現在，”他拍了拍梁清安的肩膀，“隻需要努力變強就行了。”

梁清安還要再追問，明玄卻收了話頭：“走吧，你是最後一個了，都在外麵等你呢。”

問心階是幻境，自然不需要再用令牌趕路，明玄揮了揮寬袖，爛漫春色霎時間化作泡影，光影明滅，刺得人睜不開眼。

梁清安看不見的地方，明玄神色陰鬱惆悵，無論是世族還是散修聯盟，大廈將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隻希望世族少做些孽，讓這群年輕人有足夠的時間成長。

……

入道山，雲之巔。

雲端多風浪。

這雲之巔卻隻有綿綿清風，雲太厚，擠擠挨挨聚在一起，清風卷得雲層四散，厚重的水汽被清風從雲層中吹跑，四處飄蕩，像是在下一場纏綿的小雨，淅淅瀝瀝，給青石鋪成的地麵無端染上一層愁緒。

水霧朦朧，不濕人，細細碎碎的卻總是會讓人厭煩。

索性這山上有不少廊橋畫庭，瞧著小，人群倒也能全部容下。

即墨嬋百般無聊地倚在朱紅的廊柱上，手伸出廊亭外把水汽撥得更散，她轉頭，杏臉桃腮，雙眸明媚昂揚，整個人像是一輪初升的太陽。

她朱唇輕啟：“微昭，這都幾天了，梁清安怎麼還不出來？她不會沒有通過入門試煉吧？”

“不知，等就是了。”

與她對話的少年站的挺拔，眼眸似潺潺春水，遠山青黛間，聲音竟然也如水擊玉石，清脆悅耳。

微昭凝視著這朦朧水霧，細細密密，不知在想些什麼。

稍遠的一處廊亭裡，一黑一白打扮的兩個少年麵容相同，黑衣少年叼著不知從哪兒來的草葉兒，軟著骨頭趴在青石桌上，白衣少年抱劍，像一棵直挺的鬆竹。

二人的目光同樣落在彌散的水霧中。

廊亭中不少人都如同二人一樣，目光沉沉，問心階一行，雖明知是假，但個中事道，也教眾人皆心中沉悶。

明玄揮手驅散彌漫的水霧和雲層，陽光散落天際，清風陣陣，細膩綿長，撫人心房。

梁清安深吸了一口氣，鼻尖滿是雨後天晴獨有的青草甜香和泥土芬芳，又見夕陽似火，隻覺得被問心階幻境影響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先看到梁清安的竟然是未晞，黑袍少年前一秒還無比惆悵，下一秒卻笑容明朗，一個鯉魚打挺就從青石桌上起來，拉著還在狀況外的白袍少年向人衝了過去。

“梁清安！”

未晞這一聲驚醒了不少人，微昭臉上帶了笑意，整個人明朗了起來，他提步欲走，卻被一旁的即墨嬋搶了先。

明玄憑空而立，身邊有人悄然而至，他回頭與之對視一眼，兩個人臉上都漫上笑意。

有些人就是這樣，隻要站在人群中，便會不自覺的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梁清安身邊很快就圍了一圈人。

即墨嬋先開了口：“我兩天前就出來了！你好慢！”

她說話彆彆扭扭的，關心人還要繞上三個彎兒。

問心階幻境不知時間流逝，梁清安也沒有想到竟然過了這麼久。

“沒事，之前出了點意外。”

“意外！試煉不是挺簡單的嗎？”即墨嬋拿眼睨她。

“是昌家。”梁清安話語簡短，不打算在這裡多說，人多口雜，誰知會不會有昌家的人混在裡頭。

即墨嬋咬牙切齒：“遲早有一天我要刮了昌家的皮……”

“收聲！”

微昭拍了拍即墨嬋的肩膀，示意她注意場合，已經有人往這邊看過來了。

“咳咳。”

高空之上，明玄輕咳兩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再讓這群小家夥說下去豈不是要把昌家都滅了！

雖然昌家遲早都要滅，但也不是現在啊！

他收了神色，麵色佯裝嚴肅。

“人既然已經到齊，那我就與大家講講這個雲渭學宮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