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在天上飛翔滑動的斑斕色彩,雲渭學宮內部竟無一絲流雲。
連房屋建築與山野置景,也更貼近凡人界,質樸、有序又寓於山野清風之間,少了一分粗獷,多了一點自然樂趣。
群雲呼嘯而過,你追我趕,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風,卷得樹葉也向奔赴的方向延展。
雲似乎是學宮內的統一代步工具,一路上不少人行色匆匆,乘雲呼嘯,隻不過見了那麼多不同色彩的雲朵,與梁清安座下這朵白雲一樣的顏色卻再也沒有第二朵。
飄的速度夠快,太陽才將將的上升一點,忽聞水聲入耳,最前方的碧青雲朵停了步,後方跟隨的也猛然刹車。
水聲更大了些,嘩啦作響,白雲不爭不搶,梁清安被擠在最後,山高水峻,抬頭也能瞧見從高山石壁墜落的無邊水汽。
梁清安:……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糟糕感覺,如果再多一棵長得不那麼好看的樹就更眼熟了。
不過這水汽清正,似白虹飲澗,玉龍下山,晴雪飛灘①,又清澈透人,浪卷雪白,雖與那秘境中一樣都是水浪飛擊穿石,倒不會與之一樣顯得陰冷駭人。
流水之畔,有一用不規則怪石壘築的巍峨宮殿,明堂大開,殿門之上,朱筆金邊的“知之”二字懸印其上。
“學宮內的學子按照修為與貢獻分為天、地、玄、黃四等。”
“你們剛入學宮,又無突出貢獻,便隻能得一個黃級的名頭。”
雲不憐的聲音從前方飄來,她身形如風,縱身一躍便從碧青色的雲朵墜落。
這會兒雲朵升的不高,不少人也學著雲不憐的動作,輕輕一躍,身形如靈燕劃過,輕盈落地。
“雲師,求您直接把我送下去吧,讓我跳下來這不是折磨我嘛!”
梁清安剛落地,就聽見斜上方有人哀求,聲音還有些許耳熟,抬頭一看,不正是在雲之巔對世族和散修聯盟都不屑一顧的少女。
此時正趴在一朵桃粉的雲上,圓潤的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苦著臉。
即墨嬋衝梁清安擠擠眼:“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她還編排……”
“能屈能伸,是個人才。”
梁清安肯定地點點頭,對這個少女多了幾分好感。
雲不憐倒是沒有為難少女,揮了揮手,靈氣隨風而動,桃粉的雲朵就又下降了不少,幾乎貼著地麵。
少女麵色如常地跳下來,她的同伴倒是羞紅了臉。
小插曲很快就翻篇,雲不憐領著一群人進了知之堂。
知之堂內人多,梁清安這群人也不少,一下子全湧入進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知之堂外頭瞧著高大,內裡也寬闊,人多也不顯擁擠。
邁進這石頭建築,先瞧見的,必是四道十多米高的光幕,頂端分彆標有天、地、玄、黃四個狂意銳利的大字。
“天地玄黃四榜,是學宮綜合了戰力、修為和潛力之後的綜合排名,隻有每級弟子的前一百名能上榜,天榜隻有天級弟子能登上,其他三榜以此類推。”
“榜上排名越高,在學宮內享受的資源和待遇越好。”
雲不憐解釋道。
黃榜與玄榜之上人最多,從一到最後擠得滿是人名,黃榜競爭激烈,最下方的人名還在不斷變換,有人登榜,就有人落下。
地榜上人少得多,甚至不足玄黃兩榜三成人多。
而天榜,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偌大的榜單上卻隻有兩個人名。
天榜第一,達奚回舟。
天榜第二,荔菲清光。
人群中有人發問:“雲師,玄榜和天榜為何人這麼少?”
雲不憐掃了眾人一眼:“你們以為登榜這麼容易?”
“雲渭學宮雖然建立的時間短,但學子眾多,就隻說黃級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百千,黃榜又叫築基榜,上榜的多是築基弟子,因此黃榜的競爭也最為激烈。”
“而想要從黃級升到玄級,修為最少也要到金丹。”
“地榜就更不要說了,但凡在地榜上有名號的弟子,修為先不說,天賦無一不在七品之上。”
“至於天榜,”雲不憐頓了頓,“天榜上的那二人,皆為百歲之內晉升元嬰期的九品天才。”
“你們之中這麼多人,現在連能登上黃榜的都寥寥無幾。”
話雖難聽,也是實話。雲不憐給表情越來越火熱的一群人了一盆透心涼的冷水,直把人澆得頹然。
“先跟我來登記信息,登記過後到底誰能登榜,能登上什麼榜,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