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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公子不愧是昌家支脈最有天賦的本姓嫡係,要我看,假以時日,您必定能夠進入昌家主脈,說不定還能登上天榜,力壓天榜上那二位成為第一呢!”
昌玉軒雙手背在身後,從木製樓梯上踏步而下,對於身後人的恭維,他頗為誌得意滿,梁清安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一個從凡人界過來的螻蟻,就算有九品的天賦,不也還是被父親送到了萬獸林的內圍?
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罷了,進了萬獸林內圍怎麼可能還有活路!
樓梯過了個拐角,昌玉軒目光四掃,被捧的熱血上頭的人好像突然被潑了一層冷水,他的身形僵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窗邊的那人是……梁清安?!
她怎麼會還活著!
難道父親失手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昌玉軒咬緊了牙關,回憶湧上心頭,隻覺得腹部隱隱作疼,被梁清安一劍刺到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無數隻看不見的細小碼字趴在傷口邊緣,啃食著他的血肉。
跟在昌玉軒背後的人沒有覺察到他的不對勁,還要開口繼續恭維:“昌公子……”
“夠了!”
昌玉軒一甩手,繡著淺金描邊的法衣寬袖化作一道利風,直把跟在後麵的人甩了出去,在臉上留下一道駭人的血印。
不知使了多大力氣,木質樓梯被他踩得咯吱響。
昌玉軒站在五個人的木桌前,聲音帶著恨意和說不清的嫉妒,從牙齒中間擠出:“梁!清!安!”
他的每個字好似都帶著憤恨。
麵前的陽光被陰影遮住,梁清安抬頭,看見昌玉軒氣得扭曲的臉,她笑了:“昌玉軒啊,破界梭一彆,你腹部的傷還好嗎?”
“你!”
木桌被昌玉軒踢得移了位。
一把按住即墨嬋想要拔劍的手,梁清安笑意更明媚了,她語氣輕柔:“怎麼,昌公子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嗎?”
“我傷您的時候可還隻是個凡人呢。”
昌玉軒的臉色更加難看,梁清安在破界梭上以凡人之軀傷了他,這件事對他來說一直是天大的恥辱,雖然傷口不深,早已經好了,但被她赤裸裸的宣揚……
他不敢與旁人對視,隻覺得食味館一樓大堂都是打量嘲笑的目光,甚至連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小跟班都好像在嘲笑他。
他怒火中燒,隻覺得“嗬嘣”一聲,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斷了,理智幾乎被火焰燃燒殆儘。
再回過神來,母親煉製的“驚雷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中,劍刃所在之處,正是梁清安的脖頸。
跟班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昌玉軒的身邊,見他的動作被嚇白了臉,結結巴巴:“昌…昌公子,學…學宮不許同門相殘,還是快收起來吧。”
昌玉軒不理跟班,劍刃反而離梁清安的脖子更近了幾分,利刃貼在白嫩的肌膚上,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線。
“梁清安。”他低下頭,讓自己能夠第一時間看到梁清安的表情,“你說,我就這麼一劍削過去。”
昌玉軒空出的手比了個動作。
“你的人頭是會一下子落地,還是掉了一半然後被皮肉黏住,掛在那裡要落不落呢?”
他眼神怨毒,聲音卻帶著笑意,臉上皮肉奇怪的揚起。
驚雷劍之所以名為“驚雷”,就是因為母親煉製這把劍時,專門尋了擅長雷法的修士淬煉。
昌玉軒催動靈氣,劍身上繞起細密的雷光。
梁清安勾唇,整個人不動如山地坐在桌前:“你要不要試試。”她作勢把脖子送向驚雷劍。
“你這個瘋子!”
昌玉軒被她嚇得差點扔掉了驚雷劍,他理智猶在,知道如果在學宮中殺了梁清安,那等待他的,將會是和已經人頭落地的梁清安一樣的下場。
“你最好不要出雲渭學宮!”
昌玉軒臉色扭曲,到底不敢在學宮中殺人,學宮中的規矩是四大世家和散修聯盟共同定下的,違背學宮的規矩,就相當於與修真界的五大頂級勢力作對。
不過……昌玉軒勾了勾唇間,露出一抹陰邪的笑容。
他收起驚雷劍:“梁清安,你敢不敢和我上生死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