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稻杏村 負債富家女的求生之路……(1 / 2)

小家有雞鴨 柒柒深煙 4719 字 8個月前

“自此,你再不是我蕭家人!”

一聲刻薄怒吼隨著一個行囊一齊砸在了餘靜昭的胸口,接著,眼前那極具富貴姿態之人大袖一揮,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叫下人合上了大門。

而餘靜昭站在蕭家石階上,盯著那漸窄的門縫閃動了幾下眸眼。

初秋的江南依然是一番恬靜模樣,夏日的暑氣還未能散儘,塘中灰黑色的鯉魚也悠悠擺著它的魚尾,激起池水陣陣漪瀾。

餘靜昭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原是前些時日被蕭家掃地出門之景還是她心中芥蒂,竟趁虛入了她的夢中。

她的臉上,掩著一頂剛摘落的荷葉,她眼下的模樣是極狼狽的,發絲淩雜,臉頰帶垢,還有被她親手撕裂的裙擺,她身上的每一處無序都在明示著她當下的處境——避難。

這些日子,她過得不好,四處尋住處,可餘家親戚愣是無一人留她。如今,她身上一口乾糧皆無,路上餓了,便隨即找到一處河畔,折一根樹枝向河裡紮了去。

然則她並非捉魚好手,往往要費好些工夫方能紮到一隻魚來,但這幾日也就這般湊合過了,幸好沒給餓死。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稻杏村這最後一縷希望,去尋她外祖,得一口飯吃。

說來,她也是苦命人。現在的餘靜昭本是21世紀一個自營手工作坊的小老板,平日裡也就為顧客提供材料,指導他們親手製作自己想做的糕點。

總得來說也不是什麼賺大錢的行當,本以為就這般平淡過一生去,卻不知怎地,在一次躺下歇息後,一睜眼竟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過欣喜的是,她來到此地後,發覺自己落在一個富商獨女之身,睜眼便是美潤的珠寶插戴和熠熠的赤金足銀,這可讓餘靜昭喜不自禁。

但卻有件事不得不提,那便是她的婚事——可知,她在早些年便嫁進了一個鎮上有頭有臉的書香門第,算是高嫁。

雖說嫁與的是那家幺子,尚未經手任何朝堂之事,但好在家底雄厚,來日若那子再苦讀幾年,興許能求個功名。

鎮上街坊都認定此為一錘定音的佳話,可未曾想,在二人新婚當日,那小子拜完堂後竟一無所蹤,留得餘靜昭一人獨守空房落為全鎮話柄。

加之書信未留,一家人尋他也尋了好些年,卻始終無果。

這些年裡,公婆相繼病故,她一人代表四房幫忙操持白事,遠方的夫君依然得不到半點消息。

公婆離去,夫君不知去處,她被族裡的長輩們喚作“災星”,是故將她趕回了娘家。

餘靜昭對此並未透出半分難過,反而一身輕鬆——不用伺候公婆,還能回到吃穿不愁的娘家,這當時何等好事,不過身邊總是呢喃著閒言碎語,這倒是令她好生不快。

當她以為能就此享受富裕餘生之時,自家竟離奇被朝廷抄家破產,父母鋃鐺入獄,甚至還有債主上門,幾日間就被告知多出一萬兩白銀的欠款,手足無措之下,她再度淪為孑然無依之人。

為此,她無處可去,隻能轉身投靠住在小村莊裡的外祖。

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脖頸,一隻小小的螞蟻順著她的指尖躲進了她的袖口,一陣微弱的瘙癢讓餘靜昭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揭開虛掩在臉上的荷葉,她不耐煩地拍掉那隻小蟲後,輕泄了口氣。

距她啟程前往稻杏村已有三日之久,途中翻山越嶺費了好些腳力,身上攜帶的糧食也被吃儘,眼前的山路看似要比前些日子更難走些。

但她總不能就這般睡去,隻得從手邊撿起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支著身子悠悠趕路。

正當她一步一挪費力地走在小道上時,突然,身邊竄出了一個矮小的身影,一不當心,便被那個身影背後背著的巨大籮筐撞了一下。

餘靜昭本不想作聲,誰知那籮筐主人卻轉了個頭,趕忙致歉:“抱歉抱歉,我沒弄傷你吧?”

定睛一瞧,這大籮筐的主人竟是一個瘦小的女娘,年紀看似在十二三左右,個子稍矮,瞧著有些麵黃肌瘦的,但似葡萄般滾圓的眸子卻不經意間透出靈氣來,眨巴著大眼望向餘靜昭。

“沒事沒事,”餘靜昭連忙擺手,“就是一點小磕小碰,無妨的。”

“那好。”那小娘子回道,但當她正要回身離去,卻又停了下來,猶豫片刻,扭過頭來啟齒問道,“阿姐這是要去哪兒?”

餘靜昭被小娘子這一問問著,一下未能回過神來,許久才磕巴吐出幾字:“稻……稻杏村,我要去稻杏村。”

“去稻杏村作甚?”小娘子繼續追問道。

“去找我外祖。”

“你外祖?”小娘子說著便頂起了左側的眉頭,“你外祖姓甚名誰?你且說說,沒準我還能幫你。”

縱使小娘子如此說辭,餘靜昭仍未擱置疑心,支支吾吾無意繼續接話。

那小娘子倒是機靈,看出她的戒備,即刻鬆下麵容,露出笑眼衝她解釋:“阿姐你彆擔心,我就是稻杏村的,村裡每戶人家我都認得,你且告訴我你外祖的名字,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

見眼前這小女娃很是真誠,餘靜昭才緩緩鬆口,緊著嗓子道:“我外翁姓譚名達……”

“原是譚阿翁啊!那好說!”

餘靜昭話音剛落,小娘子便喜笑顏開,即刻熱情地拉住了餘靜昭的袖口,將她領向前去。

可這一舉卻讓餘靜昭摸不著頭腦,她邊被拉著踉蹌走著,邊繼續追問:“你認識我外翁?”

小娘子點頭如搗蒜,生怕餘靜昭沒瞧見似的。

餘靜昭剛想問下去,沒承想那小娘子竟先開了口:“譚阿翁過得清貧,我家住得離他家不遠,平日裡若是瞧見他們老倆口遇上什麼需要的,也會幫個忙。”

說來此事,餘靜昭心中也有數。自從魂穿到這具身體後,原主的記憶便在一夜之間一並灌入她的腦中,惹得她頭疼欲裂,害得大病一場。

不過她依稀記得,在她幼時聽她阿娘提起過,她阿娘是被她外翁以三袋米麵換去的,換去之後也就斷了來往,於是後來縱使餘家發達了,也不曾帶著他們老倆口一同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