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日裡,餘靜昭同樣帶著蕭四和時裕每日都推著攤車去往鎮上,不過確實如餘靜昭所說,買銅鑼燒之人一日不如一日了,因此,餘靜昭這才將價錢降了下來。
不過好在,經過譚家人的不斷努力,她終究還是湊齊了十兩銀子,交到了陸老板手裡。
接過銀子之時,陸老板臉色鐵青,滿臉都寫著不情不願,但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下違背承諾,隻得怒氣衝衝地搶過那十兩銀子,應允她此後一年都不再向她來討債。
每每想起陸老板遠去的略帶傻氣的背影,餘靜昭都止不住地竊笑。
不過,解決了一個難題,眼下卻又出現了另一難題:
秋日的大風卷走的不僅是落葉,更是最後僅剩的屬於夏日的空氣——這幾日過去,天氣轉涼了不少,甚至還下了雨。
餘靜昭都加上了幾件衣物,還是會被南方濕冷的秋風吹得打抖。
而對於他們的生意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轉涼後,大家都不再惦記她譚記的涼粉了,一上午,糕點是賣得差不多了,但涼粉卻隻買了幾碗而已。
這可萬萬不行,餘靜昭身上可還背著十萬兩欠債,涼粉賣不下去,不就少了個進項嗎?
那該如何是好?想及此處,餘靜昭便苦了臉。
突然,她靈光一現——對啊!她之前不是還弄了果基魚塘嗎!掐指算來,果子應當也熟了,魚塘裡種的茭白也能吃了才是!
霎時來了鬥誌,餘靜昭同蕭四和時裕一起將攤車收拾好後,馬不停蹄地背上了背簍,大步跑向她的魚塘。
果然不出所料,經過這近一月的生長,移栽過來的果樹已經結果,茭白也長得綠油油的一片,就是魚塘裡的魚還沒長成,不過這倒也不急,光是果子和茭白做貼補,都可賺回一些錢了。
說乾就乾,餘靜昭一刻不停地摘起了果子,時裕和蕭四也跟著動了起來。
受地域局限,餘靜昭也就隻種了些當地水果,例如山梨、李子、木瓜之類的,這些東西也好打理。
摘著摘著,蕭四突然問道:“阿昭啊,摘這些是要拿去賣嗎?”
“是啊!”餘靜昭一邊采下一顆飽滿的梨來,一邊回答他的問題,“把這些長出來的東西拿去鎮上賣了,還能換不少錢呢!”
“可是……”蕭四聽了餘靜昭的話後,卻並沒高興起來,反而皺起眉頭,“鎮上到處都有人賣這些,大家為何要來買你家的呢?”
餘靜昭一驚,蕭四這話即刻點醒了她,確實,街上賣蔬果的到處都有,她這一沒產量二沒特色的小攤子,如何比得過那些已然在街邊落戶的大鋪子呢?
這確實是個令人苦惱的情況。
那要不加工一下賣?可她卻並不會給水果改刀之類的刀功。
加工……加工?有了!那就把這些水果切開後放些調料進去,做成酸嘢吧!
酸嘢作為一種小吃,不像涼粉那般挑季節,而且不僅是水果,地裡種的黃瓜涼薯之類的也是做酸嘢的好料子。
而且酸嘢酸爽開胃,必會讓人吃了停不下來!
好在餘靜昭在現代時買過一些街邊的酸嘢,她也琢磨過酸嘢裡那靈魂的拌料,即便味道把握不準,多試幾次總會調出她想要的味道。
首先,酸嘢最主要的酸味來源,就是泡水果的酸水,不過像李子這種本身就酸味十足的果子,倒也不用再特意泡酸水了。
泡完酸水後,就是拌調料。
而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調料,便是椒鹽。
但這個年代,哪裡會賣椒鹽?因此,餘靜昭隻得自己動手自製椒鹽。
好在她精通廚藝,利用花椒、小茴香、白芝麻和鹽一起炒,接著慢慢調味控製用量,最終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成功炒出極美味的椒鹽來。
除了椒鹽,製作酸嘢還需絕妙的辣椒粉點綴。他們此時正處南方,找一把辣椒磨成粉倒也不是難事。
懷著忐忑的心,餘靜昭這是頭一次嘗試自製酸嘢,雖說她在做完後自己嘗了一口,味道大差不差,但也不知其他人的喜好如何。
於是,蕭四和時裕便成了她眼前現成的小白鼠。
實際上,時裕是北方人,他平日裡吃甜的不在話下,但是吃酸辣的東西,倒害得他這八尺大漢變得畏手畏腳。
光是嗅到眼前那盆酸嘢發出的酸味,時裕的口水就止不住地布滿了口中,他稍微咽了咽口水,幾番猶豫之下,最終還是妥協地拿手指撚起一塊木瓜來咬了一口。
雖說這酸嘢做得倒是極好的,咬一口便酸爽爆汁,但怎奈時裕偏偏吃不慣這口,立馬給吐了出來。
“難吃嗎?”餘靜昭見時裕這模樣跟給他上了大刑似的,便也拿了一小塊木瓜送進了口中,“沒錯啊!就是這個味道,挺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