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郎君,你可知婚約為何?你飽讀詩書想來不用我來一一贅述,家兄去世不久我此時無心想這些事。”衛泠麵色轉冷,也顧不得全對方的麵子,作出一副拒人於千裡的樣子。
“衛娘子,小生早些年隻顧埋頭苦讀,未曾想這些婚嫁之事,家中父母對我早有埋怨,直到遇見衛娘子,我。”何閔一頓,臉色緋紅。
“我既然已答應衛兄,自當守信,你我早日完婚,既有安身之所也讓衛兄放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衛泠聽他話語,觀他神情便知他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她看是讀書讀的太多了些,迂腐之極不會變通。
這便是跟天下男人都有的劣性跟一樣,隻當女子是在跟他們欲拒還迎,自以為有兩分才情便可獲得一眾女子青睞。
衛泠當下隻想趕緊打發走他“何郎君話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還請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菘藍送客。”趕忙示意菘藍快將人請出去,然後自己趕緊跑掉。
回到自己的院中,衛泠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躺在躺椅上無語望天。她已經逐漸習慣這個身體了,每日練功、鳧水,也曾試過騎馬,深感不適。她通過這種方式提醒自己,自己還是衛泠哪怕現如今虛弱無力,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目的。
她並不想卷入衛姈的事情過多,查清衛徵死因為其報仇就算還了恩情,她還有她的路要走,她還是衛泠。
“娘子你是在想何郎君的事嗎?”菘藍的臉突然出現在衛泠上方,嚇了她一大跳,想的太出神居然沒有聽到菘藍的腳步聲。
“不是。”衛泠有聲無氣的答道,“他走了吧?”
“他在府外門口站著呢。”
“由他去吧。”
菘藍覺得娘子非常不對勁,以前她挺欣賞何郎君的,如今怎麼避之不及呢?菘藍將疑惑問出口,讓衛泠心生警惕。
掩飾道:“我先前表現的與他很熟嗎?”
“也沒有吧,偶然在府中碰過幾次,也沒說過幾句話,不過娘子喜歡他做的詩。”
哦,這麼無趣,還以為倆人私相授受了呢,搞的這麼癡纏心下一鬆。
“以後彆輕易放他進來。”
菘藍擔心何郎君一直在外等著,對自家娘子不利“這會不會有些無禮。”
衛泠拿過旁邊的酒壺,到進嘴裡“不必管這些,過幾日他便自會放棄。”
這幾日回複練功後還算順利,衛泠便找借口犒勞自己,是不是就喝點小酒,享受片刻的沉醉。
前路漫漫、阿翁、安西這些事情日日縈繞於心不敢忘卻,哪有心思去管‘何郎君、容郎君’。
誰知,是她天真了,一連數日這位何郎君風雨無阻日日在縣衙門口苦等,沒有三日整個縣城都知道,何家郎君言而有信,與衛縣令隻是定下口頭之約也言出必行,前來求娶,哪怕衛縣令是畏罪而死,何郎君也矢誌不渝。
時日見長風言風語便對衛泠不利起來,說她自視甚高的有,自知兄長有罪高攀不上的有,還有欲擒故縱等等不堪入耳的話,氣的菘藍想出去撕爛他們的嘴又不知道找誰去。
隻有衛泠每日練功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世上誰的言語也傷不到她分毫,有本事就來她麵前說好了,她衛泠從小到大聽過的難聽話還少嗎,可看見有誰敢在她麵前說的?
怕是墳頭的草都長了一茬又一茬了。要不是看在她因衛姈而活,好賴得維護衛姈的名聲她才不會管外麵的人怎麼說。
後麵何閔再來,衛泠也隻讓菘藍攔在門口,大聲宣告同時讓那些好事者聽見,她衛泠是要為兄長守孝不想耽誤何郎君,也請何郎君成全,何況兩家並無婚定,莫要壞了她的名聲。
此後那些風言風語少了些,衛泠都不用出去打聽,隻要看菘藍的臉色就知道今日這風向怎麼吹了。
不管何閔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利用輿論想要左右她的決定,都行不通,本來隻是對他有迂腐不知變通與天下男子都有的毛病的印象,如今卻是更為反感。
這一日,菘藍說何閔又來了,說衛娘子要為兄守孝他也覺得理應如此,便提出先訂親待一年後再成親。
衛泠此時頗為苦惱要怎麼解決這個麻煩,她說要守孝,這何閔居然也同意了,說先行定親。衛泠隻好說守完孝她便餘生為父母兄長祈福,不再嫁人,那何郎君便就更執著了,每日上門定要衛泠看見他的真心不可,令她回心轉意。
越鬨越大,現在永縣城內眾人的飯後閒談便是這件事,直接拿兩人的推拒來往當下酒菜。衛泠深覺再這樣下去隻會被局勢牽著走,再到那時破局可就不免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