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玩遊戲的時候。”林久說。
係統麻木地聽著。
“剛開始沒有錢,很弱,被大佬各種花式虐殺。”
係統想象了一下林久被花式虐殺的場景,生出一種為那個大佬上香的衝動。
“有一次,我被大佬活活殺了十次。”
“而且大佬全程都沒有出手,我是被大佬的神奇寶貝踩死了十次。”
“從那以後我就有了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能擁有一個最酷炫的神奇寶貝。”
係統漸漸聽出不對味了,他不想再聽下去了,但又不敢讓林久閉嘴。他想再買一瓶賽博速效救心丸,但林久沒有留給他這個時間。
“你看,我的神奇寶貝劉邦,他是不是很酷炫。”
係統哭了,淚流滿麵。
林久疑惑地問他,“你哭什麼?”
係統哽咽著說,“我這是為你感到高興,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太酷炫了,太勵誌了。你就是感動係統年度第一人物。”
林久謙遜地說,“這都要感謝你在萬千人中選擇了綁定我做宿主,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我的榮耀有一半屬於你。”
係統沒有再說話,林久覺得他應該是躲起來默默感動去了。
——
此時是正午,漢宮冬日,空氣寒冷乾燥,天空透澈得像一張蒼藍色的玻璃紙,鏽紅的宮牆一直蔓延到視線不可及之處,巨大的宮室剪影仿佛從四麵八方撲麵而來。
乾癟枯瘦的老頭子拽著劉徹的衣角涕泗橫流,哭聲乾啞,如同老鴉瀕死的哀嚎。
他哭得太投入了,甚至沒有意識到,有一道視線,已經落在了他身上,而且正在越來越沉重地落在他身上,似乎視線的主人正對他越來越感興趣。
劉徹正被老頭子死死抓住衣角哭嚎,神情還算鎮定,也沒有流露出慌亂的神色,但也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應對。
他確實是年紀太輕,經曆過的事情太少,見過的世麵不足夠多,還有著很明顯的稚嫩和不足。
尤其是和劉邦比較起來。
和劉徹不同,劉邦從始至終穩如老狗。
他一直默默地站在林久身後,而且一言不發,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是以一直到他走出來,方才有人意識到,這裡還站在另一個比劉徹更有資格處置這件事的人。
大漢開國君主,劉邦。
後世劉氏子孫,大漢子民,提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稱一聲“太祖”。
就連死亡都無法消磨掉他的權力和地位,如今他從死國回返,重新行走在大地上,那他就依然是劉氏至高無上的祖宗,今天子劉徹在他麵前也要後退一步。
劉徹果然後退了一步,之前是他不能輕易動手,所以才被人拉住了衣擺。
現在他認真起來,輕易就從這個老掉牙的舊臣手中掙脫了出來,身姿敏捷得像是猿猴。
這一年他隻有十九歲,尚且沒有親政,尚且有餘暇射虎搏熊。
退了一步之後他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也沒有再做什麼。
他心裡知道他沒辦法處理這種事,這人不是衝他來的,而是來與神女作對的。既然現在劉邦站出來了,那他也沒必要一直在前麵硬頂著。
從方方麵麵來看,都應該把戰場交給老祖。
劉邦接替了劉徹的位置,麵對這個被劉徹那一下冷不丁的掙脫而拉倒在地上的老臣子。
事實上他也不是很想管這件事,雖然這麼下去肯定要出亂子,但混亂好啊,水攪亂了才能更好地從中摸魚。
可神女看了他一眼。
在那一眼的時間裡,劉邦意識到,如果他不動手,那神女就要親自動手了。
他不確定神女要在這裡對這個老頭做什麼,但之前的經曆告訴他,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場麵。
而且神女一旦動手……之後會不會繼續動手?
看見神女動手的人會有什麼後果?
大漢的未央宮,在神女動手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存在?
這三個問題稍微想一想都讓劉邦心驚肉跳,所以他必須、也隻能站出來。
老頭本人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劉邦對他說了一句話。
係統半死不活地給林久翻譯,“劉邦問這個老頭有事嗎,嗯,你可以這麼理解,反正沒差太多。”
儘管在見識了劉邦的一係列操作之後,係統對劉邦的態度已經從“哇,漢高祖!”變成了“嗬,漢高祖。”
但係統還是不得不承認,劉邦絕對是個神奇的男人。
他不正經的時候,簡直就是個穿著龍袍的無賴。
可當他嚴肅起來的時候,譬如此時,那他就絕對是全世界都沒辦法忽視的男人。
他一開口說話,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他身上,甚至沒有經曆過思考的過程,而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
本能地追逐他說出的每一句話。
這不是什麼特異功能,而是久居高位習慣發號施令的人所自帶的魅力,或者也可稱之為王者霸氣,是雄才偉略的君王身上才會出現的特殊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