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局 瘦西湖上,一艘並無甚與眾……(1 / 2)

瘦西湖上,一艘並無甚與眾不同的繡船上,明淵穿著一襲白衣,微微斜靠在軟榻上,給自己斟了杯酒,看著對麵之人,笑問道:“你昨日才來了這湖上玩,今日如何還要過來?就這麼好玩?”

“白日來和晚上來看到的景色卻是不同的很,我昨兒來的時候,這裡可遠沒有這麼熱鬨,你瞧這湖上飄著的繡船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還有,三哥聽聽,雖然咱們沒有請人上船,可也沒少聽到那些琴曲之音,也不知道他們船上藏了多少美人。再說,兄長這兩日在府衙裡待著就不悶嗎?我可是聽說那杜家的這兩日時常纏著兄長呢,三哥就不想出來透透氣?”

明淵白了他一眼,卻也不自覺看向了窗外時而劃過的繡船,確實是熱鬨得很,至於內裡,怕是隻有更熱鬨的了,想想又搖頭笑道:“到底是江南富庶之地,比京城都要繁華許多。”

“可不是,都說江南出美人,我來之前忠順皇叔同我說,揚州瘦馬最佳,還說我若是不瞧一瞧定要後悔呢,三哥想不想看看揚州瘦馬到底是個什麼樣啊?”

“你才多大,就想這些事,皇叔也是什麼都教你。”

“我想什麼了,我又不打算做什麼……”明澤作出一份委屈模樣,道:“我不就是好奇嘛,平日裡在京城什麼也不敢做,否則,讓那些人看見了,還得在父皇麵前告我一狀,簡直是無趣死了。”

“你平日裡做的事情還少了?還想怎麼放肆?”

“哪裡做什麼了……”明澤嘀咕著,但卻也不見退縮,反而直接半坐半跪地,到了三皇子身邊,仰著頭,做出一副小兒形狀來,“三哥,你就真的不好奇嗎,好不容易來一次揚州,咱們平日裡又是出不得京城的,誰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呢?三哥……”

明淵將剛到好的酒放下,立起眼睛嗬斥:“還不起來,像什麼樣子!”

“三哥,你真不想看啊?”

可還沒等明淵回話,船就忽然晃蕩了一下,明澤更是一晃身,整個人都載在了三皇子身上,而且頭還正是在那不可說的位置……

“咳,咳,咳……”饒是明淵想要裝嚴厲,也忍不住被他這副模樣逗笑,“澤兒啊,你這是做什麼?”

明澤是在自己兄長止不住的笑聲和咳嗽聲緩過神來的,一時也再顧不上剛剛的羞惱,隻是將外麵侍立之人喊了進來,“怎麼劃的船?你看……”他瞧了瞧自己,又看了看明淵……顯然仍然完好無損的,出醜的隻有他自己,但卻仍梗著脖子,說道:“你看三哥的酒都灑了,不管是誰弄的,把人給我帶上來,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

小太監一麵說著是剛剛不知哪一艘船,突然撞了上來,一麵又忙安撫著說已經派人過去了,想是很快就該過來的。

“哼。”

其實兩人本也不是很在意此事,今晚他們本就是著便衣來的,連身邊的侍衛隨從也都做了喬裝,這種意外無傷大雅,他們也不至於生氣,若不是剛剛明澤一時羞惱,他也不會直接讓人帶上船來,且帶上來的人還是一個微醺的醉鬼。

卻說,甄瑋因為醉意和大膽,被便衣侍衛帶上船的時候還在叫囔著,直到進了繡船,聽見下麵的人不避諱地稱裡麵之人為“殿下”時,方才清醒了幾分。

“學生甄瑋給三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請安。”

“嗯。”

甄瑋彎著腰,未聽見皇子叫起身,便不敢動,剛剛因為酒精而遲鈍的神經似乎又緩過來了一些,忙又講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剛剛,學生是見著不遠處似乎有一好友,所以想駛船去追,未想竟衝撞了兩位殿下,是學生的錯,還請兩位殿下恕罪。”

雖說甄瑋是甄家嫡係,但如今長到十七歲卻也未曾離開過金陵,更未曾接觸過三皇子,亦不知曉他的脾性,雖然他自以為甄家勢大,但在皇子麵前到底也不敢造次,如今見兩人都不理會自己,不由得流下冷汗,知曉當下無人撐腰,恐自己遭罪,腿一軟跪了下來,“學生莽撞,還請兩位殿下恕罪。”

“起罷,動不動就跪著做什麼?”過了好些時間,明淵才像是剛才回過神來一般,“不過都是小事罷了,你也不知我們兄弟在此。”

“多謝兩位殿下。”

“嗯,我記得甄大人是在金陵任職罷,怎麼你倒來揚州了?”

“學生……”甄瑋頓了頓,他來揚州本是為了張家之事,亦是想要求見皇子的,但皇子如今就在眼前,他卻是不敢提張家之事了,便隻道:“是……母親有兩位好友在揚州,多年未見了,所以陪母親前來拜訪,過幾日就要回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