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竟已深到如此地步了嗎?”
“正是。”霍煜點頭,又試探著問道:“所以,世子可願答應父王的請求?父王說過,隻要世子願意,他可以立馬上書上皇,請世子去往邊疆。而且,”他頓了頓,道:“其實世子本就已經有了爵位,如今再考科舉,不過是不想讓自己隻是個空頭侯爺,沒有實權而已。隻要世子答應去邊疆守上兩年,兩邊軍隊融合得好了,無論世子是想留在部隊,還是想要重回京城,豈不是都比你如今拚命科考得好?”
肖歸沒有立刻回話,又呷了兩口茶,反而笑了起來。
霍煜皺眉,道:“這話很好笑嗎?”
“三公子此言的確無甚好笑之處。不過是讓我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次綁架,當時綁架我的人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我倒是沒想到,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還有和人談這種合作的資本。”
“是嗎?”
肖歸輕輕看了他一眼,道:“自然,三公子想知道是哪一家嗎?”
“我對世子的過往經曆沒興趣。”他似是有些不耐煩,道:“世子隻說,想不想答應罷?”
肖歸並未急著回答,隻將茶水飲儘,起身,離開前,輕輕笑道:“我會好好考慮這個提議的。畢竟,不勞而獲可能是世人皆有的願望罷。”
“好,那我等世子考慮清楚。”
“沒問題。”
他們三人回到林府時,林如海已經下朝回來,正坐在屋內百無聊賴地下棋,見人回來,便笑問道:“今日宴上如何?”
黛玉和肖歸行過禮後,各自坐下,卻又異口同聲道:“我覺得有些問題。”
“既如此,你們就各自說說?”趙敏好似有些累了,不算規矩地靠在椅子上,問道。
“甄家原先應是想要同南安王府聯姻的。”黛玉道:“今日甄三姑娘在宴中與我有些口角,這倒也與她個性相符,不過,那時她還有些顧及南安太妃等人的看法,所以不欲惹人注意,想來應是在來霍家之前,就聽她母親提起過南安王府今日設宴有相看之意,所以才會有所隱忍。
隻是,我雖與她接觸不多,但卻能看得出,她骨子裡應是極其高傲之人,甄家或許可以哄得她過來被人相看,卻不能讓她眼看著王妃‘選秀’般的行為,不過,真正惹惱她的是王妃後麵想要人上台表演之事,所以才會讓她在宴上發作,不再顧忌甄家之意。”
趙敏點頭,但卻又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霍甄兩家聯姻是從前就定好的事情,今兒的事不過是走個過場。”
“確實有這個可能。”黛玉未曾反駁,隻是又道:“但是甄家上京的時間似乎比我們還晚些,而且,若是當真從前就說好的,那今日南安王妃的做法,似乎太不給甄家麵子了。即便現在新皇登基,甄家的地位或許有些危險,但卻也不至於此。”
“玉兒分析得很對,頭頭是道,要出師了。”趙敏笑著,又道:“今兒在宴上表現也不錯。”
“都是母親教得好。”她剛笑著應下,卻又似乎想起來什麼一般,小跑著向林如海身邊去,拉著他的袖子,說道:“爹爹,娘親唬我呢,她明明知道今日南安王府還有彆的想法,事先也不和我說上一句。”
趙敏卻覺得無辜,說道:“這件事,我們本來就不想讓你參與,還告訴你做什麼?難道你還想提前準備準備?”
黛玉有些紅了臉,拉著林如海的衣袖晃得更厲害了些,狀似委屈般,道:“爹爹,娘親欺負我。”
“那爹爹給玉兒出氣?”
“嗯!”黛玉點點頭,難得又露出些年幼時的模樣,瞧著趙敏笑道:“還是爹爹與玉兒最好了。”
趙敏歎了歎氣,搖頭笑道:“我的傻玉兒啊,難道你以為這事兒隻有我自己知道,你爹爹不清楚嗎?分明他也瞞著你了。”
林如海假咳了一聲,揉了揉黛玉的頭,而後卻對肖歸道:“歸兒也說說。”
肖歸正自笑著,聞言,整肅了神色,道:“今日霍煜也提議讓我去南疆,奉得是南安王的意思。”
他將霍煜的話大概說了說,又道:“不過,這應該是借口。有一件事情正巧也同舅舅舅母說過,根據我之前放在肖家的釘子傳來的消息,我三叔私下同南安王府是有往來的。我覺得,或許肖家軍和南安王的軍隊是有矛盾,但卻遠沒有到他們所說的地步。”
林如海點頭,又沉吟半晌,問道:“歸兒,你想去看看嗎?”
“……”肖歸搖了搖頭,“我需要再想想。”
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同趙敏對視了一眼,又說起賈家,“之前榮國府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們在金陵的祭田是被賣給了甄家。甄家為何要這般做,我們還在讓人查,但是有一件事情,或許要提前準備著。”
“玉兒,”趙敏繼續道:“我和你父親想讓你外祖家去彆的地方避一避,你這段時日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你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