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馬車在次日一早就到了農莊門前，但卻和黛玉來之前的想象有些不同。

“你這裡，好像不大像個農莊……”

進了莊子裡，便發現屋子極少，農作物也少，多得倒是些，一些樹、花、還有各類動物，並不隻有肖歸同她說過的麋鹿，甚至她現在還未看到那兩隻麋鹿。

“嗯。”肖歸解釋道：“回京城前就讓他們布置了，把沒用的房子拆除了一些，又移植了這些過來。”

“這樣好像比那些園子還好些，好像和我們路上看到的一些風景一樣，不像人工堆砌的那般，少了許多匠氣。”

黛玉一麵走著，看著莊子內的布置，沒有許多石頭砌的路，普通的土路，隻是好像壓得更緊實了些，栽的花也並非都是些名貴品種，有許多她交不上名字的野花。

“那邊好像還趴著隻貓。”黛玉指著那片葉花叢，另一隻手不自覺拽住了肖歸的衣袖，“好像才剛出生？”

“是莊子上的人收養的母貓，一個月前剛生的貓崽。”

“我們去瞧瞧。”

她艱難地在這片野花中找到條路，而後，蹲在其中，看著這隻被一叢黃色小花包裹著的三色花貓，試探著伸了伸手。那貓倒也不怕人，略聞了聞味道，便伸出舌頭，要去舔她。

“好乖啊。”她摸著貓頭，回頭看向肖歸，“它一點也不怕人。”

“嗯。”肖歸笑道：“你要不要抱著走？”

“也好。”黛玉試探著抱起它，剛放到手臂山，便見著那貓順勢就窩到了自己懷裡，“軟乎乎的，你要不要摸摸？”

“嗯。”肖歸應聲，卻隻是稍稍碰了碰，便又領著她繼續往裡走，“雖說這裡少了些堆砌之物，但倒也不完全同外麵一般。。這一麵，左側種得便都是些楊柳樹，右側則以鬆柏竹木居多，勉強算是做了些規劃。養得都是些鳥禽類的動物，不過那些鳥，也如以往一般，並未將他們關在這裡，它們來去自如，今日倒未必能見得到多少。”

“嗯。”黛玉此時抱著懷中的三花貓，倒也並未太在意那些，隻是隨意同肖歸走著，問道：“你怎麼會想起將莊子改成這樣？”

“我們家如今就隻我一人，這麼多莊子，我便是再吃用得多些，也用不完，所以，就想著不若改一改。至於為什麼改成這樣，”肖歸抿唇，頓了頓，道：“不過是突如其來的想法罷了，也沒什麼特彆的原因，當時也沒想過最終能變成什麼樣。”

“這樣，很好。”黛玉說著話，又將那貓舉起來，額頭相對，蹭了蹭，而後，又突然把它放到肖歸肩頭，“你剛都沒怎麼碰它，是怎麼能忍住的，難道不喜歡？”

“怎麼會。”他雖然這麼說著，但身體卻不自覺僵硬了一瞬，隻是隨後便放鬆了下來，黛玉倒是並未瞧見。

他們一路走著，待看到麋鹿時，幾乎已經到了莊子的儘頭，再往前，便可看到僅剩下的幾所房舍。

“喵。”

好像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見到了更喜歡的動物，三花貓不自覺叫出聲來，爪子扒著黛玉衣服，劃出了幾根淡青色的絲線。

“小壞蛋。”

做了壞事的小家夥好像知道了心虛，把頭埋進黛玉懷裡，再叫也不肯出來。

“我來罷。”肖歸從黛玉身上把它挖了出來，讓它靠在自己胳膊上，擺得僵直，而後又道：“莊子裡準備了些草料，妹妹可以喂喂它們，但彆靠得太近，就在欄杆外就好，它們雖然看著乖巧，但卻是能傷人的。”

“嗯。”

黛玉剛剛應聲，還沒將莊子裡準備的葉子和豆餅拿到手裡，那隻趴在肖歸手臂上的三花貓，便又叫了起來，好似不滿意她拋棄自己的行為一般，想要跳回到她懷裡。

“彆亂動。”它還未曾起跳，就被肖歸的大手按了下來，“妹妹去喂罷。”

喂食麋鹿，於黛玉而言確實是一件新鮮事，許是那兩隻鹿也知道誰是其中話語權最高的人，在她麵前倒也乖順，便是鹿角也安靜地被她摸了幾下，隻是因為顧及著不遠處一直存在的貓叫聲，黛玉倒也沒多為這兩隻鹿停留太長時間，便轉身要去將那不滿的小貓抱回來。

隻是才轉過身，便見著那個抱著貓的人，手臂、身體都是僵直的，沒有半點享受的姿態，“你該不會是真不喜歡它罷？”

黛玉有些疑惑，將貓接了回來，隻是目光卻還是對著肖歸，眼中滿是疑問。

被盯著的人不自覺刮了刮鼻子，最終還是抿唇解釋道：“母貓剛生這幾個幼崽的時候，我就想抱回去一個給妹妹養，但是被母貓撓了一下，嗯，心有餘悸。”

他說過後，身後跟著的莊子上的婦人便在強忍著笑，當日，他們也都跟在一旁，本也是提醒過肖歸不要太早去抱，但他當時不知怎得執拗了起來，偏想要試試，結果就是被應激了的母貓發狠得撓了一回。

“好傻。”黛玉笑著，抓著懷裡小貓的爪子，似是在向肖歸打招呼般，道：“我們可乖著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