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西亞和蘇拉不解其意。
鉑西亞:“膠水?你買這做什麼?”
凱蘭:“把法布爾房間的鑰匙弄到手啊!”
兩人有點茫然。
凱蘭笑著說:“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們看著吧!”
次日午後、
鉑西亞和蘇拉一人一邊站在走廊口,謹防有人突然走來。
比起總是緊張兮兮到處亂望的蘇拉,鉑西亞心裡儘管有點焦躁,但表麵上看,他僅僅隻是比以往少幾分笑意。
他隔了會,才回頭看看凱蘭活做得如何了。
陰暗的樓道裡,一個身影彎著腰,湊近門鎖,搗鼓著。
在他看去時,她也正好完成了傑作。
“你說的辦法是一個惡作劇?”
鉑西亞挑眉。
凱蘭收好膠水,擺了擺手。“嘿,上點膠水堵死鎖眼而已,多大點事兒。”
鉑西亞:“這不痛不癢,根本不能解決問題,法布爾隻要換把鎖……”
鉑西亞說到一半,想起了什麼,他看向凱蘭的眼神裡迸發出讚許的光芒。
蘇拉依然沒能跟上兩人的腦回路,懵懵懂懂問:“但我們還是沒有鑰匙啊。”
凱蘭:“法布爾最近忙得很,他這把鎖壞了,不會親自去配,一定會叫最近來神殿修繕的工匠一起換了。”
蘇拉:“……所以呢?”
凱蘭:“我們隻要找到現在還在神殿乾活的工匠,說那把鑰匙,法布爾祭司不小心遺失了,讓我們再配過一把。我們不就多了把真正的鑰匙了?”
蘇拉慢慢睜大藍眼睛,裡頭是真摯的崇拜:“凱蘭,你好聰明啊!”
凱蘭哈哈一笑,攪過了他。
“到時,還得靠你找到筆記本了。”
“嗯!”
蘇拉重重點了點頭。
鉑西亞不忍直視他言聽計從的蠢樣,轉開了視線。
…
鉑西亞以他乖巧穩重的模樣,假托自己是法布爾祭司派來的人,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工匠們的信任。
他以12個銅幣,換到了新的鑰匙。
於是,三人小組開始每天分工協作。
蘇拉進房間翻找,鉑西亞和凱蘭在外麵守著。
很快,蘇拉在祭司的枕下找到了可疑的物品。
是紅色封麵的莎草紙本。
鉑西亞打開了筆記本,閱讀完畢,
他合上紙卷,唇角翹起。
凱蘭見他這樣,知道找到了真家夥。
蘇拉要拿走筆記本,被鉑西亞阻止了:“為免打草驚蛇,我們謄抄一份。”
蘇拉立即看向凱蘭,見她點了點頭,便放回了本子。
又是一個星期轉瞬即逝。
鉑西亞正在憑借記憶,整理他今日看的部分。
“……“薔薇”上等貨五份,已達。”
“……預定百靈鳥三隻。”
“……六千金,東部,助祭位,打點一千金。”
鉑西亞蘸了蘸墨水,寫在凱蘭尋來的同款莎草紙本上。
他模仿能力高超,竟連祭司的字跡也學了個八成不離十。
不仔細放在一起對比,難以看出。
因為祭司隨時可能回來查看,所以鉑西亞等人分工抄寫一些數字,剩餘記個大概,回到凱蘭的房間再一起複原。
但實則,重任都在鉑西亞一人身上。
因為凱蘭一提抄書就打哈欠偷懶,原本說好輪流,但每次輪到凱蘭,蘇拉總是被凱蘭三言兩語所忽悠,主動要求代替他。
蘇拉乾活熱情很高,連鉑西亞都說不出不是。
但蘇拉是個數字盲,6都能寫成9。
鉑西亞隻好打發他們都去望風,寧可自己多花點時間。
以免隔日輪到他時,他還得花數倍時間來校對出蘇拉幼稚的筆誤。
,,,
房間裡。
凱蘭歎了口氣,煩躁地刮掉第28個名字。
她努力在前幾世記憶裡尋找合適的人選,但有不錯印象的祭司,似乎就隻有霍邱大祭司一個,
上一世,她讓吉奧抓過一批祭司,公示罪行。幾乎全部都有貪汙受賄、作風穢亂等問題。
都是群不講道理的家夥,一直拿什麼狗屁神諭,背地裡煽動農民造反,毀壞我貸款修的路……這些祭司,個個人模狗樣,無法付之信任。
凱蘭想,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一張冷漠的臉撞入了腦海。
乾瘦的頭顱,狹長的鷹鉤鼻,深陷的眼窩,永遠沒翹起過的唇角。
常年穿著一件黑色的罩衣,幾年不見換件新的,從不戴任何首飾。
那是帕米拉的大祭司兼銀輝行省駐軍的軍團長。
克勞德.尤利西斯。
她曾經的老師。
他是個絕對的保.守主義者,厭惡任何新事物,當然,也討厭一切“改.革”。
但保.守主義者也有他的‘可愛’之處,比如,他不近任何女.色,也不喜奢侈。
她上一世,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私.生活上的汙點,也找不出裡通.外敵或是謀.反的證據。所以隻能打發他去掛閒職養老。
但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聖徒一樣的存在呢?
私下,他脾氣超級壞,動不動打人!
直接和間接共殺了我兩次!
凱蘭想到這兒,忍不住就磨牙。
但她不得不承認,在她被他毒死前,一直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因為他對外,至少表現的是那麼恪守規則、公正無私。
真的……要請他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