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人,這種事我做不來……”
祭司聞言冷笑:“你當初是怎麼把那個紅眼睛的怪物推下水池的?”
盧克背後沁出了汗,目光生出了驚懼:“不是我!”
法布爾眯起眼睛,半譏諷半威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嗎?這是我的地盤。以前看在你們打點的不錯份上,我可以當作沒看到……”
他伸手抓著男孩的脖子,粗硬的戒指環咯得盧克吐不出話來。
“好好幫我把這事辦了。我知道你有人。既然想在我眼皮底子下做小動作,那麼也得幫我辦點事。明白嗎?”
盧克不得已點了點頭。
法布爾大笑起來,輕拍他的肩膀:“乖孩子。等我做了主祭,我可以推薦你去更高的位置。”
盧克慌不擇路地從法布爾的書房出來,站在外頭的兄長見此,擰起了眉。
盧克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情,瞥了眼自家哥哥:“哥,你去找下那個奴隸,燒了這兒……”
他舔了舔嘴唇,一個惡毒的主意浮現在心底。“……或許我們可以趁機解決掉凱蘭。總得有人為失火負責,不是嗎?”
“好!”
他的哥哥盧卡憨憨道。
盧克手拿祭司的手令,大搖大擺地從後門離開了神殿。他時常幫祭司做事,因此那兩三個神殿守衛並不感奇怪。他走過了繁鬨的集市,忽然向南折行,越走越荒涼,在一處門窗緊閉的空屋處停下了,將一封信塞入了門縫。
不久後,信送到了另一個人的桌麵上。
收信人,是一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
他伸手拿過一個小盒子,從中擇取了一點點焦黑色的葉片,灑在了已盛滿滾水的杯子裡。
他十分忌諱被人看到這種樹葉,因此,他很快又將葉片全部撈出,扔在一邊的室內盆栽內。
之後,他小口小口品著樹葉,舌尖傳來的苦澀,有利於他更好的思考。這是他曾為彆人放牧羊群時遺留的習慣。
法布爾如他預料那般,總有一天,打算放火燒掉證據。
隻是……大祭司會提早到來,有點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不過,這倒是好機會。一個背上燒毀神殿罪名的小孩,恐怕連家族都不會收容。
這麼一來,那位殿下,也會滿意的。
他有了決定。
這時……
“吉奧閣下!”
元老院的聽差來找他,恭敬極了。
他眼睛毒辣,這個僅僅26歲的小書記員,家底著實豐厚,剛進王城就能和知名的貴族家庭做鄰居,又因為撰寫的文稿極為出色,迅速成為首席元老安提帕森大人的得力秘書,儘管區區平民出身,但前途不可限量:傳言他將會獲得一個重要官職。
而且,這位小書記員,絲毫沒有暴發戶的脾氣,對他們這些人的態度一如往前,謙虛可親,還會為他們遇到的法律問題出謀劃策。
吉奧用一邊的布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才拿起信封。
他展開信封,微微一笑。
他的殿下,已經為他敲定了要職——派駐安西行省的財務官,所謂“共榮之路”仕途最好的起點。
...
此時此刻。
法布爾祭司以鐘聲驚醒了所有還在睡夢裡的孩子,讓孩子們整齊排在大神殿前的空地上,好迎接大祭司所帶的人馬。
凱蘭自然被打發到邊邊角角,不過那裡更得她心意,因為有樹蔭可以乘涼。
鉑西亞他很受授課祭司們喜愛,他花了點心思打理自己,顯得比以往更加文質彬彬,未語先含笑。
化名“奧古斯”的奧古斯特表情嚴肅,但眼睛使勁地越過鐵門的縫隙,妄圖一眼找到凱蘭。
他身側,是克勞德。
儘管他作為大祭司來此,但他披著純黑色的薄披風,十分不起眼。
他騎馬,目光掃向奧古斯時,眼睛都會淩厲幾分,礙於目前的狀況,又無法公然勸阻。
被粉刷成純白色的拱門處,聚著一群人:神殿主事和眾授課祭司。
法布爾見到了並肩而行的兩頭高頭大馬,陷入了為難。
他一眼便看出靠左的那位身著青色披風的騎手有著更強的威勢。
“克勞德大人!”
祭司很熱情地小步上前,伸出手要扶人下車。對方看了他一眼,眸光讓法布爾心裡有點發寒,而另一匹馬的騎手則下了馬,解開披風,露出裡麵繡著長劍和月亮花紋的祭司袍。
而法布爾祭司,這才發現他臉頰上依照信仰,繪上了象征太陽神阿泰的金色紋路。
“願神恩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