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下馬的克勞德沉聲說。
法布爾這才反應過來,但被他喊錯的奧古斯特忽然拔劍,嚇得他往後到退了幾步,撞在拱門上。
“您、您這是?”
奧古斯特笑嘻嘻地用手指撫摸過雪亮的劍身:“你看,這劍鋒利吧?”
“是……是的。”
法布爾後背一陣冷汗,他剛才,真感覺到了曾經在戰場上麵對的壓力。他拿不準這人身份,也不想得罪大祭司身邊的騎士,僵硬地誇讚了幾句。
“鋒利就好。”
奧古斯特看著對方驚恐的眼神,笑了笑,又把劍收了回去,無視了克勞德投來不讚同的眼神。
法布爾有點尷尬地看向大祭司克勞德。
“他,喜歡開玩笑,勿介懷。”克勞德一板一眼說。
法布爾:……
“您,您們裡麵請!”
克勞德看到左右站立的一排孩子,個個瘦小,還有一股脂粉味,腳步虛浮。
他有些失望。按照現行法律規定,在成年前若能成為正式的祭司,能免除兵役。部分家庭因此願意花大錢好讓孩子不必上戰場。顯然,這個神殿裡儘是這樣的人。
但沒作為戰士捍衛過榮耀,又怎能得到神明的喜愛?
克勞德認為,祭司應當從退役軍人中選拔,以勇士侍奉眾神,眾神更為讚許。他去年提出了神殿祭司遴選改革提案,然而,五大神殿10名主祭,僅有3人支持他。其餘人仍然認為神明更青睞未經世事的少年和少女。
凱蘭遠遠看著克勞德。
就算跨越了近十年的距離,她也能一眼認出那個支配了她將近七年的男人。
他頭發剃的極短,唇色泛著冷冷的灰色。黑色的罩袍,加重了冷酷陰沉的氣派。
忽然,他扭頭看來,凱蘭始料未及,撞入了他如鉛深沉、如冰冷厲的目光中。
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眉頭微微一皺。
仿佛突然發現一張上好白紙上不幸滴了一點墨水。
凱蘭下意識地站了個軍姿。
幸好,克勞德接下來轉開了視線。
凱蘭立即對著牆壁輕微歎了口氣。本來女祭司想讓她到前排去,她硬是和蘇拉換了過來。
我果然有先見之明。
她想。
奧古斯特從門前就開始尋找他的弟弟。
總算,在角落裡發現了他。
嗬,果然不討這些祭司的喜歡,安排得如此偏遠。
奧古斯特有點鬱悶、
也不知他頭上的傷好點了沒……
他瞪了眼法布爾。
法布爾已經察覺到另一位騎手的不善,他和大祭司小心交談,得知對方是看重的一個年輕軍官,心中鬆了口氣,對其恭敬少了幾分,但也不願太過得罪對方,臉上仍舊對他十分熱情客氣。
祭司陪同克勞德參觀了大禮堂,現在的禮堂已然煥然一新:凹凸不平的石麵上被覆蓋了一層橡木片,並刷上了白色的漆,空間明亮了許多。頂上原本有點漏水的屋頂被改造成一個圓形孔,陽光得以射到女神像前的水池中。
克勞德麵上看不出來高興,也看不出來不高興。
他說要看賬簿,祭司連忙說,賬簿就在埃文祭司那兒,可以讓他帶來的人先去檢查。
而這兒的學生們,精心排練了一出神話戲劇,希望他能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打發時間。
“所有孩子都會參加演出嗎?”
奧古斯特感興趣道,他對涉及那男孩的一切都很有興趣。
法布爾祭司早就忘了劇本是什麼了。
不過是些爛俗的神話情節……
他隨口回答:“是的,希望各位大人賞臉觀賞一番。”
奧古斯特立即看向克勞德,藏著期待。
克勞德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但法布爾很滿意克勞德的態度,這樣他有足夠時間來銷毀證據,甚至還能利用這一點撇清失火和他的關係。
他尋了個空隙,以眼示意盧克快點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