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木下出來就看到七海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眼底微青,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
“是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早起的緣故而已,不用擔心。”
疑問被七海糊弄了過去,木下隻能心中記下,識趣地沒有再問,轉身去廚房準備早餐。
趁著還沒有去學校,七海又交代了幾句,確保他記在心裡後才略微放下心來。
有時間還是去探探底吧。
這麼想著,七海注視著廚房裡毫不知情的木下,在心裡歎了口氣。
看看上次的事情夜蛾他們知道了多少,有沒有懷疑到他身上。
四月的天氣就像是盛開的櫻花一樣明媚。
到了上學的時間,木下鎖上門伸手拉著帽子,確保掩蓋住大部分的臉後才提著書包,把網球包背在身後,轉身前往大叔昨晚上說的立海大附中。
一路上,許多跟他穿著同樣深黑色製服的學生從他身邊擦過,木下目不斜視,唯一讓能他多看了幾眼的,也就隻有周圍出沒且不具有任何威脅的低級咒靈了。
但在同行人看來,少年踽踽獨行的身影和疏離的神色在結伴同行的人群裡顯得有些突兀,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路上周圍的歡聲笑語總是持續不斷的飄進耳中,普通卻又日常,木下腳步不停,但淡漠疏離的神情經不住也有片刻的恍惚。
對於突然轉學去立海大,他其實沒有太多想法的,畢竟他之前就轉過兩次學了。
第一次是從老家來到東京,他記得那次是母親給他辦理的轉學手續。
第二次是五條悟成為他的監護人,帶他離開他待了兩年的學校,轉去另一所學校。
而對於另一所隻待了半年的學校,他並沒有太多留戀的地方。
他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朋友,而他也不能跟其他人走的太近。
但唯一讓他覺得有些舍不得的也隻有待了半年,要求沒那麼多氛圍也還算輕鬆的社團,以及每次被他氣到卻拿他沒有辦法的副部長了。
那家夥要是知道他現在又轉學了,估計又要氣得跳腳吧。
似乎是想象到少年生氣的樣子,木下忍不住低眉一笑,帽簷下清雋的眉眼閃過些許柔軟,但查覺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後,難得的溫軟又轉瞬即逝。
“我們快點走吧,真田君又在校門口守著了。”
“你不說我都忘記今天是真田君例行檢查了。”
帶著慌張的聲音讓木下順著聲源處看去,隨即一眼就被不遠處的棕色的圍牆上幾個“立海大附屬中學校”字吸引住。
他視線向下,學校門口還站著四個戴著紅色臂章手拿著筆記本的少年。
特彆是為首的人,棒球帽下是一張板著的臉,神情嚴肅地注視來往的同學,一看就很不好惹。
原本還慢悠悠的學生此刻都加快速度進校門,似乎生怕自己慢下來就會被對方攔住一樣,這讓木下有了幾分好奇。
他依舊維持著自己的速度,等到走近以後才看清楚了他們手臂上戴的臂章。
“風紀委員?”
那還真是儘職儘責了,能選擇作風紀委員的人大部分不願意得罪人而選擇敷衍,但看這四個人恪儘職守的樣子,新學校似乎有點意思。
這麼想著,木下收回視線,跟著人流繼續往校內走去。
還沒走幾步,忽然身側一陣風刮過,他下意識回頭作出防備的動作。
衝上來的少年眼神清冽,身上不具有危險,他也沒有感受到咒靈的氣息,隻是個普通人。
迅速做出判斷後,木下把自己伸出一半的手又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隻當做沒有剛才的應激反應。
沒有人阻攔,那擦過的風動作異常矯健,他撐著牆壁一躍而上,校門口圍牆上頓時多了一個人。
那少年插著腰站在高牆上,揚著下巴,居高臨下望著下麵,一副氣勢很足的模樣。木下隻是隨意的瞟了眼對方,目光反而落在他身上的網球包上。
背著網球包,是網球部的人還是新生?
還未多想,下一刻木下就聽到對方自信的聲音響起,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對其他人的宣告:“我切原赤也要加入全國第一的網球部!”
少年察覺到齊聚的視線,滿意的一笑,唇角的弧度再次上揚,微微遮掩的碎發下露出一雙異常明亮自信的眼睛。
“我要成為這裡的NO.1!成為全國的NO.1!”
少年的聲音再次傳遍學校,略帶稚嫩的眉目帶著對未來的自信和對自己的憧憬,吸引了眾多的視線。
木下抬頭望著爬上高牆的少年,眉梢輕挑,要成為這裡的NO.1?這麼自信的嗎?據說立海大網球部的要求可是十分嚴格的。
可惜的是赤也自信睥睨的姿態還沒有維持十秒鐘,回過神的風紀委員仰著頭大聲嗬斥道,“喂!你是哪個班的學生?爬什麼圍牆,快點下來!”
“簡直太鬆懈了!”
周圍也響起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牆壁上的赤也低頭被一張一看就不好惹的臉嚇個正著,麻利地爬下來,慌忙逃竄。
原本秩序井然的場麵也因為這意外瞬間變得一團混亂。
木下側眸掃了一眼校門口的高牆,再次確定立海大附屬中學校幾個字自己沒有眼花看錯。
聽說立海大校風嚴謹,是全國的優秀示範名校,但現在……
“剛入學就看到這樣的場麵,還真是……”
他頓了頓,望著混亂場麵選擇了一個中立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