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受死吧! 好大的大青芒(2 / 2)

帝姬凶殘[宋朝] 巫醫醉 7993 字 10個月前

“官家,此事有何難呢,”高俅腦筋高速旋轉,很快想到的應對的方法,“武德帝姬頑劣不堪,一方麵是因為天生神異力大無窮,宮人們製不住她,這是好事,是官家您賜予帝姬的神力。另一方麵,便是由於帝姬從小無人教導,才養成了頑劣的性格。孩子要從小進行精心教導,長大才能成為擁有優秀品格和道德的人啊。”

被不動聲色拍了下馬匹的趙佶神情重新驕傲起來:“倒是朕的不是,為十娘起了個武德封號,這一身的蠻力和頑劣該如何是好啊?”武德帝姬的母親已經去世,交給妃嬪教養,瞧瞧今日的騷亂就知道沒人管的住她。到資善堂上課吧,那被拔了胡子的王相公早就對天發誓絕不教導武德帝姬。

唉,都怪他這個昊天上帝的親兒子法力無邊啊,單一個敕封就能有如此龐大的威力。

見馬屁穩中有進,高太尉愉快地:“官家可是憂心老師們聞武德帝姬之名色變,不肯教導其禮儀學識。”

“這是一件很簡單的小事啊,官家可以從國子監的底層官吏中挑選有德之人為武德帝姬傳道授課。小吏得見天顏已然不易,定然對這份差事儘心儘力,不敢推辭。”

高太尉的提議不可謂不離經叛道,不過趙官家一個昏君說實在的,其實心裡根本不care什麼禮教,隻有對皇帝有利的禮才是他推崇的禮。

他一拍大腿,“就依太尉所言,你覺得誰來教導武德帝姬好?”

“臣聽聞太學有一位學正,名為秦檜,在同事中的口碑很好,乃政和五年進士及第。不如就叫他前來試一試!”

一個岌岌無名的小吏,連家族都沒有,想來不會拒絕成為帝姬老師的機會。

眼看孩子的教育問題解決了,但趙官家依然在歎氣,高俅思來想去沒弄明白,最近除了武德帝姬還有什麼事能讓官家煩惱不已。當然不能叫官家主動來傾訴,他做奸臣的就該揣摩上意,於是試探著問:“此事或許依舊不夠圓滿?”

“唉!”趙佶指著自己的腦袋,“十娘她在宮中亂跑,連朕的宮殿都能溜進來,差點給朕的腦袋裹上足纏。白天禁軍統領還來向朕告狀,她將皇後宮中的仆從全都恐嚇得四散奔逃。朕雖可以現在為十娘安排老師教導,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效啊!”

武德帝姬呆在宮裡,他晚上睡覺都怕腦袋被纏好嘛。

這還不簡單,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直接安排到宮外頭住著不就舒坦了。但這話,趙佶不願意先開口提出,自唐以後,再沒有公主府的概念,大宋帝姬不設府不領私兵不住宮外,已經是文人們的共識。簡而言之,趙官家想把頑劣的帝姬放在宮外養,但又不想麵對文臣們的炮口。

高太尉是乾嘛的,他的天職就是乾這事的,為官家的心意充當馬前卒,當即拱手正義凜然:“官家放心,此事交給臣!”他馬上去聯係自己的黨朋,說服同朝為官的奸臣們一起為官家排憂解難!

“知我者,太尉也!”趙官家感動得起身握住高俅的胖手,高俅也淚眼汪汪地喊“官家!”,一對昏君奸臣執手相看淚眼。

此時此刻,從官家寢殿中被抱出來的武德帝姬被關在圓心堂裡思過,院外裡三圈外三圈全是侍衛禁軍,負責看守的正是禁軍統領王鏗。他現在真是怕了這位武德帝姬了,白天擾亂慈元宮,晚上更狠,襲擊了官家!

心好累,要不辭官吧。不然再這麼下去,他怕哪天自己就被流放了啊!

屋外王鏗徹夜難眠,屋內趙芫趴在床墊上呼呼大睡。

最終,這一日發生的鬨劇流傳出去的版本,隻是武德帝姬頑劣拿著裹小腳用的足纏將皇後派來為她裹腳的女官腦袋裹了小腦,傳言武德帝姬聽聞用足纏可以使足部纖瘦美觀,見女官腦袋肥大,於是便用足纏為其美容。什麼皇後的,皇帝啊,廣平郡王的,全都不存在的,不可能被裹過小腦的!

滿朝文武也再一次認識到武德帝姬的可怕!連裹小腳都製不住她!天下還有誰能降伏此混世魔童!還有誰!

現在連中樞的這群大臣們也實在服氣了,還能怎麼著,對付一個帝姬,最多就是關禁閉剝奪俸祿,再陰狠點嫁個壞人。然而現在的武德帝姬她還是個四歲的孩子啊,他們能怎麼辦!隻能假裝看不見了啊!

至於高俅聯合一群人上書請官家將武德帝姬遣往宮外居住的事,不行,不行!帝姬怎麼能開私府!這是違反大宋祖製的!

而且武德帝姬現在鬨還是在皇宮內鬨騰,一旦搬出來,豈不是要滿東京城鬨騰!

然而高俅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隻見高太尉抹著眼淚,朝蔡太師行禮,“太師,我等入朝為官,求的就是為官家服務,但何禦史說的對,大宋沒有帝姬開府的先例,不如就請武德帝姬暫住太師府上,等學成以後再遣回宮中。到時候帝姬也正好要出嫁了,太師家中不是正好有幾位年齡相當的孫兒……”

原本老神在在任由手底下人唇槍舌劍的蔡京立刻向官家拱手:“大宋雖無帝姬出宮開府先例,但嚴格來說,武德帝姬隻是暫住宮外,長成之日還要回到宮中待嫁,那便算不得開府了!臣願為官家分憂,在東京城挑選妥當的府衙作為帝姬宮外學習的臨時住所!”

開府了,但沒完全開府!就等於沒有開府!總之就是可行性非常高!他讚同!

於是高太尉又將眼神轉到禦史中丞何執中身上,“何相公……”

“蔡公相言之有理!”何執中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家夥,不讓開府就借住你家!?你敢不同意嗎!

這住在誰家,以後還不得將帝姬娶過門?

老天爺啊,千萬不要讓武德帝姬嫁到我家來啊!

群臣瑟瑟發抖,想不到高俅竟如此惡毒,連這種恐怖的計謀都敢想!怪不得成為了官家手底下的第一鷹犬!真乃大宋第一奸臣呐!

其實他們也看明白了,官家舍不得武德帝姬帶來的名聲,又不想承擔武德帝姬頑劣帶來的煩惱,乾脆把武德帝姬放在宮外,由他們這些大臣來承受混世魔童的威能,若日後武德帝姬學好了,那就接回宮廷,若學不好……就在外自己作天作地吧,反正離得遠看不著,趙官家心安理得。

“唉……官家糊塗啊。”下朝的大臣們紛紛搖頭歎息,豈能因為看不到底層的苦難,就當苦難不存在呢?這是大部分徽宗朝重臣第一次感歎皇帝的昏聵,不過不是為底層被虐待盤剝的平民,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這廂趙芫好吃好喝在栽滿奇花異草的圓心堂住了一段時間,還在想便宜爹要是繼續這麼關她禁閉,她可就要再夜襲一回保和殿了。

就在這時,院門終於從外麵打開了。

四歲的帝姬坐在樹乾上,打了個嗬欠。害,院牆外麵都圍滿了禁軍,看來這次真的把便宜爹給嚇壞了。從樹影中往下看去,一名身穿青色公服的青年人款款入內,四下打量之後朝著樹木方向走來。

青年人的麵容端正,一派剛正不阿的直臣形象,不卑不亢地向趙芫方向拱手:“拜見武德帝姬,臣下太學學正秦檜,奉命來為帝姬啟蒙。”

“你叫秦檜!”趙芫挖挖耳屎,又確認一遍。

“正是,帝姬應當稱呼我為老師 。”秦檜輕撫廣袖,溫文爾雅,心中以為自己這般風采,小帝姬大約是能為之傾倒吧。

雖然先前為諸位上峰獻計,令武德帝姬提前裹小腳。但既然此計不成,就說明武德帝姬的位置更加不可小覷,成為她的老師,能給秦檜來帶更多的利益。

正當秦檜滿心對未來的展望時,樹乾上的小小人影慢慢站直了身體。

“呔!奸臣受死——!!!”

一聲奶呼呼的嗬斥從院子裡爆喝而出,嚇得守在門口的王鏗一個趔趄,隨即院內就傳出剛剛進去的青年的慘嚎。禁軍們心中所想竟然是‘果然如此’,武德帝姬的戰績裡可是上至當今官家下至裹腳老奴,戰線全麵延申,區區一九品學正怎麼可能馴服得了恐怖如斯的帝姬。

趙九郎原以為十娘這回真的栽了,畢竟圓心堂被圍得水泄不通,父親說不定終於頭腦清明,要將小瘋子關押起來,不準她再出來禍害人。然而沒兩日就聽聞武德帝姬即將出宮開府的小道消息。

出宮開府代表了什麼呢。趙九郎的腦子第一次轉的這麼快,快到他痛徹心扉——代表著十娘可以在宮外繼續毆打他了!嚶嚶嚶!

於是深感前途無亮的趙九郎連忙叫侍從準備好吃好喝好玩的,提著禮物屁顛屁顛來囚禁妹妹的圓心堂雪中送炭來了,從現在開始,他趙九郎就是十娘最忠誠最真摯的朋友!最可靠的兄長!誰想對十娘不利,就先從他的身體上踩過去!

帶著侍讀和侍從來投靠,啊不,是來探望武德帝姬的趙九郎剛剛走近,就看到敞開的大門內,武德帝姬正踩著什麼人蹦躂,哀嚎聲不斷從地麵那人形物體口中發出,隻見他朝周圍看熱鬨的禁軍們伸出爾康手:“救,救命,武德帝姬殺我——”然後在四歲小兒的蹦躂之下,吐血‘身亡’。

“嘶!!!”

抽氣聲是趙九郎身邊的侍讀發出來的,似乎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場麵,不由瑟瑟發抖:“九郎,咱們真的要進去找這位帝姬嗎?”

這個時候的趙九郎反而是見識最為廣闊的那個,挺起胸膛,拎著食盒和玩具,雄赳赳氣昂昂地:“十娘果然不愧是我趙構的好妹妹!我就欣賞這樣的強女子!走!”

昂首挺胸的趙九郎和他顫顫巍巍的隨從們從出門的禁軍們身邊走過,路過那被禁軍們抬著手腳往外去的青衣官員時,趙九郎見他還在吐血,還沒死透,立刻上前補了一腳大聲說道:“你這凶徒,休想再欺負十娘!以後我廣平郡王就是十娘的後盾,誰都不能對她大聲喊說話!”踢完,為了保險起見,他問了句這人是誰。

王鏗向趙九郎行禮,心領神會地說道:“此人叫秦檜,政和五年進士及第,聽說在朝中沒什麼親友。”

很好,不是世家貴族。趙九郎冷酷地頷首,扭頭就走,然而他好像從哪裡聽說過秦檜這個名字?

電石火光間,與院子裡正在擦拭靴子上的嫣紅血漬的十娘對上了視線,刹那間記憶湧上心頭,那是久遠的去年,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第一次被十妹妹騎在背上錘的美好記憶!

“臥槽你就是秦檜!”趙九郎嗷嗚大喊一聲,轉身就朝被禁軍抬著的傷員衝去,禁軍們下意識鬆開手,將本就傷亡慘重的秦學正摔得頭暈目眩,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見十歲的敦實少年亂叫著朝他衝了過來。

秦檜瞳孔放大,不,不!彆過來!

然而這裡沒有人聽取他的心聲,長得健壯敦實的九皇子嚎叫一聲狠狠坐在了傷員的心口,狠狠彎腰一個重磅頭槌,“哇呀呀呀呀吃我一槌!!!”

溫文爾雅氣度翩翩的九品學正的鼻梁骨發出哢擦聲響,在眾目睽睽之中噴射出兩管鮮血,翻著白眼這回徹底重傷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