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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院,議事廳
宮子羽通過三域試煉第一關之後,宮家子弟便被聚到了議事廳。
宮茉徴和宮紫商作為女子沒有進入議事廳,就躲在房梁上偷聽。宮紫商拉了拉宮茉徴的衣袖:“阿茉,這是要乾什麼?”
宮茉徴不願多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宮子羽的身世之爭中,宮尚角請來了霧姬夫人,兩人之前明明說好合作,她突然反口,稱自己是被威脅才說了謊。
霧姬夫人確認宮子羽是早產親生,並非外界傳聞是蘭夫人懷孕之後才進入宮門。
而宮尚角早有準備,拿出了上官淺先前偷到的醫案反駁,但在與霧姬夫人的反複對峙後,才恍然大悟,自己中了霧姬夫人的圈套。
“你母親泠夫人和蘭夫人都姓楊,都來自姑蘇,當年,也都是荊芥先生看診,所以醫案上的字跡、墨跡和紙張完全一樣,你會看錯也情有可原。可若是拿這此醫案偽造證據,行不義之舉,實在有失角公子的威名。”
“……霧姬夫人,真是好算計。”
霧姬夫人起身走到三位長老麵前跪下:“宮門之內,流言蜚語穿了二十多年,宮子羽也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今天還請三位長老做主,為子羽正名,希望從今以後,勿再讓有心之人拿此事興風作浪!”
“你太過分了!”
一道略顯稚嫩的女聲在廳內回響。
“阿茉?!”眾人皆驚。
“阿茉!你彆,你彆……”宮紫商緊隨其後想拉住宮茉徴,卻被她一把甩開。
“霧姬夫人,您怎麼可以這樣做?為什麼要給我的哥哥下套?”宮茉徴無視了所有人,跪在霧姬夫人身邊,定定地看著她,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從臉上滑落,聲音卻極力地壓低,“我的角哥哥,怎麼會是你說的什麼有心之人呢?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他那麼小就失去了自己的娘親和弟弟,那麼小就要學著自己一個人獨當一麵,可宮子羽呢?他身邊有那麼那麼多愛他的人,那麼多的寵溺和偏愛,還不夠嗎?還不知足嗎?我的哥哥在宮門外打拚,如若宮子羽不是宮門後人,那他就是在為一個外人拚死拚活,值得嗎?他為人那麼正直,怎麼可能因為區區一個執刃之位就做出這種事!霧姬夫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還要用泠夫人的事情來戳傷角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
“阿茉……阿茉,你聽我和你說……”霧姬夫人慌了手腳,想給她抹眼淚,卻被她一把掙脫。
“阿茉,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抄——”長老們喝止道。
“我知道!我會的!祖訓抄多少遍都沒關係,我隻想問問霧姬夫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您是羽宮的人,偏袒宮子羽合情合理,可是麵對沒有家人沒有親情的人,您是怎麼做到狠下心,把他的傷口劃開撒鹽的?您為什麼這麼殘忍?說真的,你們可憐宮子羽,誰可憐他們?從小到大——”
“阿茉,乖,彆說了,哥哥帶你——”
“彆動我!”宮茉徴掙脫開,因憤怒,喘息聲越來越大,漸漸開始喘不上氣,臉色也泛白。
宮紫商在她身邊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阿茉,你彆嚇姐姐呀!”
“讓開!快,拿水來!”宮遠徴驚恐地睜大眼睛,上前推開宮紫商,把宮茉徴攬在懷裡,在她腰間尋了一番,找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用另一隻手撐開她緊咬的牙關,把藥丸硬塞了進去。
宮尚角和宮子羽一先一後倒了茶水衝過來,宮遠徴也顧不上哪杯是誰倒的了,結果茶水就往宮茉徴嘴裡倒:“阿茉啊……聽話啊,把水喝了,把藥咽下去,阿茉……”
角宮
“阿茉怎麼樣了?”
“已經冷靜下來,哄她睡下了。真沒想到,我竟上了那個老女人的當!不能就這麼放過她,我一定要讓她吃不了兜著走“這一次,我們沒有吃不了兜著走,就已經算萬幸了。”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
“事已至此,你還想怎麼不算?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十足把握,就會魯莽行事。更彆輕信他人。”
“我咽不下這口氣!”
“今天就是把塗了毒的刀子,你都得給我咽下去!!”
“……哥,你怎麼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不是那本醫案,讓你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
“你先下去!!”
宮遠徴離開角宮前,和上官淺交談一番,離去時連背影都充滿了寂寥。
徴宮
“醒了?”宮遠徴坐在宮茉徴的床邊,握著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伸到她的額頭上方,撥開她的碎發,“有哪裡難受嗎?”
宮茉徴無力地搖搖頭,開了口,連聲音都透著疲憊:“我今日失態了,長老們沒有怪罪吧?”
“沒有,他們怎麼會怪罪你。餓不餓?給你做些東西吃好不好?”
宮茉徴還是搖頭。
她又累了,重新合上了眼。
宮遠徴離開房間,綠玉侍從暗處走出,對著宮遠徴耳語了幾句,宮遠徴皺眉:“告訴他阿茉在休息,要來就等過幾日阿茉身子好了再說。”
“是。”
天空中泛起一抹魚肚白時,宮茉徴漸漸轉醒,轉頭一看,宮遠徴單手撐著腦袋,坐在她身邊睡著了。
宮茉徴輕輕轉身,卻一下就驚醒了宮遠徴:“阿茉,現在怎麼樣?有力氣嗎?”
宮茉徴點點頭,想坐起來,被宮遠徴半抱了起來。
“……哥哥,你守了我一夜嗎?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