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徴!”
“哥!你不明白……除了你,阿茉是最愛我,最關心我的人,我……”
宮尚角不忍看著他這副模樣,伸出手製止了他:“我明白了,你不必多說。你如今有何打算?要和阿茉這樣僵持一輩子?”
宮遠徴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會這樣……哥,不如你幫幫我吧?幫我……試探試探阿茉……”
宮尚角看著宮遠徴垂頭喪氣,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滑落,良久後,點了點頭。
“阿茉,聽說你生病了?”宮尚角看了眼躲在門外的宮遠徴,踏進了宮茉徴的房間。
“角哥哥,你來啦?沒有很嚴重,休息幾日就好了。”
“那就好,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軟糖,記得病好了再吃。
“好!謝謝角哥哥!”
宮尚角躊躇了片刻,還是開了口:“阿茉,角哥哥近日來,其實是……”
“因為宮遠徴吧?”宮茉徴不動聲色看了眼門口。
宮遠徴覺得自己的心被劃了一刀。
宮遠徴……她都不叫自己哥哥了嗎……
“……阿茉,你哥哥他,真的很愛你,縱使他的念頭不當,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今日來,就說一句話,你自己想想,你對他的感情,也許是你沒有意識到,抑或是根本沒有。不論是哪種,你都得自己想明白,沒有,不強求;有,那就拋棄世俗的觀念——”
宮茉徴打斷了宮尚角:“角哥哥,你不明白,他都快成一個瘋子了。以後如何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他不是我最敬愛的哥哥。”
宮遠徴聽得心沉重到幾乎無法呼吸,不願再自取其辱,頭也不回地走了。
宮遠徴很久沒有出現在宮茉徴麵前,兩人很久沒有手牽手一起走路,一起吃飯,宮茉徴也很久沒有親昵地窩在他的懷裡撒嬌,就連在藥房裡做事都是錯開時間,一切都變了。
宮遠徴總是一個人煎藥,忙完了就在樹上偷偷看宮茉徴寫字作畫。
他以為阿茉和他一樣,卻忘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綠玉侍。
裴寂給她磨墨遞筆、選顏料、和她說笑,好像完全忘記了宮遠徴這個人,好像他從來沒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根本不重要。
他不知如何發泄,隻能不停喝酒。
他知道自己身為徴宮宮主不應該放任自流,可是他的內心實在痛苦,實在是太痛苦了,隻有喝醉了,阿茉才會在幻境中出現,阻止他自暴自棄的行為,告訴他身為徴宮宮主的職責,然後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告訴他自己永遠愛他,永遠不會離開他,於是他才能安然入睡。
“阿茉……阿茉……”他連醉酒睡著都在想她。
宮茉徴站在宮遠徴麵前,低頭俯視他,看著他麵色緋紅,帶著哭腔喊她的名字,不禁有些動容,無奈地歎了口氣,讓裴寂把宮遠徴放回床上,自己去打了盆涼水,把毛巾浸濕,坐在他身邊,溫柔地給他擦拭麵頰、胸膛和手。
擦了兩三遍宮茉徴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宮遠徴無意識地一把抓住,迷迷糊糊地把她硬扯進懷裡,哭得稀裡嘩啦:“阿茉,阿茉……彆不要我……彆離開我……不要,不要不理我,我要丟下我……阿茉,求你了……阿茉……“
宮茉徴看著宮遠徴這樣,心裡也很難過,畢竟她也沒有想到他們倆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胡亂地哄好宮遠徴,她逃也似的離開。就在她離開後,宮遠徴緩緩睜開眼睛,淚流不止,哭得更加離開,撕心裂肺,卻還要緊緊咬住枕巾,不讓自己哭出聲。
阿茉……
“宮遠徴,宮遠徴!”宮茉徴用力地拍著房門,雙手被長長地手銬銬住,急得哭出聲來,“宮遠徴!你做什麼!你快放開我!有沒有人!來人!”
宮茉徴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被銬住,活動範圍隻有自己的房間,嚇得差點崩潰。
突然,門外傳來開鎖聲,她滿懷希望打算直接衝出去,卻被狠狠一推,重心不穩,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她看清來人,下意識往後挪:“哥哥……”
“……阿茉。從今天開始,你就隻待在這裡吧,和哥哥永遠在一起,好不好?”他在她麵前單膝跪下,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後退。
“哥哥,不要,不要,你怎麼能這麼做……”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宮遠徴突然發了狂,怒吼怒吼道,“這是你逼的,你逼我的!你是不是想著疏遠,想著離開!你是不是和裴寂卿卿我我!這幾日完全忘記了我?!那我算什麼?!”
“……你,你是我的哥哥啊……”宮茉徴試探地去牽宮遠徴的手,卻被一把掐住了脖子,被迫仰頭和他對視。
“現在叫哥哥……你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不配當你的哥哥嗎?”
“可我,我隻是……”
“閉嘴!我不想聽!”宮遠徴粗暴地打斷她,看著她害怕地噤了聲,又溫柔下來,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粥,重新跪下,“阿茉乖,張嘴,哥哥喂你。”
宮茉徴紅著眼睛,隻能張開了嘴,咽下了粥,也咽下了不甘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