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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茉徴被關起來的這段時間,宮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聽宮遠徴和她說的。平日裡,那些侍女得了宮遠徴的令,是一步都不靠近她的房間,礙於宮遠徴的威嚴,也無人亂嚼舌根。
裴寂被宮遠徴調去角宮,暫時跟隨外出辦事。因此,宮茉徴如今是孤立無援。
宮遠徴白日裡在藥館裡忙著,她就被銬在房間裡;宮遠徴晚上到了她的房間,雙手才得以解脫。
她也有試著自己弄開手銬,但是特彆容易弄得手腕一圈都紅腫起來,到了晚上,宮遠徴看著她的手腕,一言不發給她上藥,眼神卻讓她害怕極了。
自從知道宮遠徴對她的想法之後,她就越來越害怕他。
宮遠徴晚上來不是幫她卸下枷鎖,而是因為要與她同榻而眠,也知道她逃不走,才給她一絲絲喘息的機會。
從前,宮茉徴從不覺得和哥哥在一張床上睡覺有如何,可如今卻覺得羞恥至極,每次都通紅著臉儘量離他的懷抱遠一些,但宮遠徴總會從背後緊緊擁住她,她隻能一動不動,絕不麵對著他入睡,因此總是睡不好。
到了月事那幾日,她更覺得羞愧難當,看上去都快哭了,可憐巴巴地低聲下氣哀求宮遠徴不要再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她甚至想去貴妃榻上將就幾日。
宮遠徴自是不允,對她刻意回避的態度視而不見。
來了癸水,宮茉徴身子本就不爽利,加上這段時日都睡不好,實在是忍不住,便不知不覺睡沉了。
她畏寒,月事之時手腳總是冰冷,下意識就會找熱源。因此她並不知道,她緊緊抱住了宮遠徴,也不知道宮遠徴一夜沒睡,用溫熱的大掌替她揉了一宿的肚子。
她隻知道,那晚之後,宮遠徴好像心情好了不少,有一回還給她帶了幾朵地丁來,說是給她解悶。
“……謝謝哥哥。”她接過,低頭仔細打量,感謝的話脫口而出。
兩個人都愣住了。
宮茉徴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宮遠徴已經大步走到她麵前,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封住了她的唇。
這是宮遠徴第一次在宮茉徴清醒的時候吻她,在他預料之中,他被狠狠推開,用力到他直接撞到了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哥哥!”宮茉徴下手沒個輕重,發出這麼大動靜自然嚇壞了,連忙上前扶住他,“對不起……你,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沒事。”宮遠徴摸了摸她的頭,趁她愣神之際將她一把打橫抱起,放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低頭重新吻住,舌尖一下一下勾著她的,撩撥得她頭腦發懵,想推開,怕弄傷他,也使不上勁,就變成了她一隻手搭在他的胸膛,一隻手摟住他的腰,看上去曖昧極了。
宮茉徴被渡了幾次氣後,宮遠徴才停下。
滅了燭火之後,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她在炙熱的懷抱中卻漸漸冷靜下來,清醒了許多。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不對,不能這樣……
如果宮遠徴不能停止對她荒唐的感情,那,就由她剪斷他們之間的線。
“……你昨晚怎麼沒來?”宮茉徴硬著頭皮問,耳朵都紅透了。
“……發現了雲為衫是無鋒細作。”宮遠徴解下宮茉徴的手銬,給她塗藥。
“無鋒?!雲為衫……也是,當時在藥館,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看在羽哥哥的麵子上,才給她台階下,沒想到居然是無鋒之人。”
兄妹二人已經很久沒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了,宮遠徴微微呆愣,抬頭看她。
宮茉徴卻誤會了宮遠徴,連忙解釋:“這不是我想解開手銬,是戴了太久,睡覺也戴著,被磨破了。”
“……我知道。”
塗完藥,宮茉徴站起身,到一個櫃子前取出東西,拿到宮遠徴麵前:“送給你。”
“……這……”
“我給你新做的抹額,特意做成花紋多些的。我幫你戴上?”
“……好。”宮遠徴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軟化了。
宮茉徴繞到宮遠徴身後,取下原先的抹額,戴上新的:“好了。”
“……這幾日因為雲為衫的事情,我顧不上你,這手銬戴久了,你手都也是傷,我就不銬住你了。”
“嗯。”宮茉徴乖巧點頭,“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把事情處理好。”
宮遠徴感受到了她不一樣的眼神和情感,內心被幸福包圍,自然沒有多想,離開時也遵守諾言,沒有銬住她,隻是把門鎖住。
門被鎖住倒沒有什麼,宮茉徴可以從窗子鑽出去,隻是要躲過侍衛,確實花了很長時間,等逃到密道時,天都黑了。
出去之後該怎麼辦?宮茉徴不知道。她如今怕宮遠徴怕得要死,這麼多天隻想過要怎麼讓宮遠徴放鬆警惕,至於以後怎樣,她沒想過,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許運氣好能好好生活一輩子,運氣不好,就隻能淪落到去流浪了。
宮茉徴咬咬牙,伸手摁下了暗道的開關。
石門緩緩升起,就在這時,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從裡麵伸了出來,攔住了石門。
宮茉徴一驚,後退兩步,借著牆上的燭火,看清了那人。
宮遠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