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 麥冬 性味歸經:味甘、微苦,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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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遠徴不眠不休地照料了她三天三夜,各種各樣的藥方他都用了一遍,各種熏香、針灸,他都用了,可宮茉徴還是高燒不退,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

“不怕啊,我們阿茉最乖了,不怕啊。”宮遠徴彎下腰摟著宮茉徴,一隻手輕輕拍著她,一隻手拿著冰毛巾給她擦拭通紅的臉頰。

“少爺,冰水換好了。”

“放下來吧,去把窗戶關小些;熏香也燃得差不多了,換成麥冬香的:潤膚的藥膏也去拿一些過來。”

“是。”侍女手腳麻利地轉身去乾活,另一名則留下來幫忙替換毛巾,嘴裡輕輕唱著讓人平心靜氣的曲兒,“少爺,您很久沒休息了,去睡一覺吧,我們一直侍奉小姐,知道該做什麼。”

宮遠徴搖搖頭,把熱了的毛巾遞給侍女,接過新的。

“少爺,藥來了。”藥館的小廝小跑著進來,把藥遞給宮遠徴。

宮遠徴放下毛巾,輕柔地扶起宮茉徴,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舀了一勺藥,喂進她嘴裡,卻不想她的情況比昨日還糟糕,已經徹底沒了意識,喝不下藥了。宮遠徴立刻拿手帕擦去臉上的藥水,垂下眸:“她都喝不進藥了……你先回醫館看看藥書;你,先去找一套乾淨的衣服,預備好熱水,一會兒給阿茉洗個澡。”

“是。”

屋子裡沒了人,宮遠徴幾大口將藥含在嘴裡,低頭對上她的唇,把藥灌進了她的嘴裡。

宮遠徴鬆了口氣,心裡仿佛有千斤重。

宮尚角他們前前後後來了無數次,次數多到宮遠徴不得不暫時閉門謝客。

宮茉徴身上的傷好得快,其餘的,一是她身子不好,二是這天氣不好,三是她心裡不好,這樣一疊加,病自然久久不能痊愈。

但他沒想到愈演愈烈。

他日夜守在她身側,真真是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宮尚角說他憔悴了許多,他也不說什麼。這種時候,他哪裡還能平心靜氣地研究藥理呢?

她是他最愛的人啊……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宮遠徴想著想著便要流淚,忽然回想起很久以前,宮茉徴還是個兩三歲的嬰童時,也是生了好大一場病,阿娘爹爹也是什麼藥都給喝了,什麼法子都用儘了,宮茉徴就是不見好。

阿娘急得日夜流淚,懷裡抱著小阿茉,泣不成聲地一直念叨:“阿茉啊,阿娘對不起你啊,沒給你一個好身子,你還這麼小,就遭了這麼大的罪,是阿娘對不住你……要是能用阿娘的命,來換我們阿茉的命就好了,我的阿茉啊……我的阿茉這麼乖,這麼懂事,從小不吵不鬨,見人就咯咯笑,誰見了不喜歡呀,怎麼就這樣了呢……老天爺啊,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的阿茉啊……”

宮遠徴那時候還小,卻看得出阿娘撕心裂肺的痛。

他伸手扯了扯阿娘的衣袖,阿娘一驚,回了神,拭了淚,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宮遠徴的臉:“遠遠啊,嚇到你了是不是?不怕啊,妹妹會好的。”

“阿娘,是老天爺讓妹妹這樣的嗎?”

“……是啊。”阿娘點點頭,眼中淚光閃爍。

“那你去求求老天爺,求老天爺,讓他不要再折磨妹妹了,好不好?阿娘,我不想失去妹妹。”

阿娘看了宮遠徴一會兒,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把宮茉徴交給婢女,摸摸宮遠徴的頭,叮囑他陪陪妹妹,就小跑著就出去了。爹爹忙裡偷閒跑來看阿茉,問起阿娘,宮遠徴隻說阿娘去想法子治阿茉了,很快就回來。

可阿娘直到天黑了才回來。

“阿娘,你一大早就出去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阿娘告訴遠遠,遠遠不能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宮遠徴點點頭。

“阿娘是偷偷溜出宮門,去寺廟裡求佛祖,保佑我們阿茉了。”阿娘從懷裡掏出一個紅錦囊,塞在了宮茉徴的胸口前,“阿娘求佛祖,救救我們阿茉,讓我們阿茉好好長大,得了一個錦囊,給阿茉貼身戴著,一定會好的。”

宮遠徴不太懂這些,但他看著阿娘堅定的眼神,莫名就覺得,阿茉一定會好的,一定不會離開他們的。

宮遠徴瞬間明白了,叫來了幾個侍女照顧好宮茉徴,帶著自己的綠玉侍,牽了兩匹馬準備離開宮門。

“您這是要做什麼?您還沒及冠,不能出宮門!”

“管不了那麼多了!阿茉當年重病,就是阿娘偷偷溜出了宮門去寺廟求神拜佛,才換了阿茉一線生機!”

“可您不是不相信這些嗎?”

“是不相信。可是現在不信也得信!死馬當活馬醫算了。為了她,我可以信一次。”宮遠徴不再多說什麼,翻身騎上馬。綠玉侍見狀隻得跟上,溜出了宮門,帶著宮遠徴直往寺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