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宮遠徴沒有給你思考的時間,他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恐懼的你,麵色陰沉。
他拿起自己的子母刀,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既然你看到了不該看的,那你就去死吧。”
“不,不要……徴公子,求求您了,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守口如瓶!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我也不知道拿什麼讓您相信……但是,這樣好了,我來照顧三小姐,我,我給她換衣服,梳頭,洗身子,都,都可以的!隻要您放我一條生路……”你緊緊盯著那把刀,渾身都在害怕地發抖。
“……”
“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被彆人知道了,你大可以殺我泄憤……但是其他人誤打誤撞,可不關我的事啊……”
因為這件事情,你們似乎暫時成為了同一陣營的人。
你看到了麵對宮茉徴時,鮮活的宮遠徴。看著他得來了首飾衣裙,或者彆的什麼好東西,跪在床旁,像個孩子似的和你展示、溫柔到極致地說話;宮遠徴也告訴了你,那些茉莉是他為宮茉徴種的;那盆白芍是宮茉徴死前種的,她走時,白芍還沒開;而宮茉徴是他用幾個月時間研製了藥,冒險從後山祠堂的墓裡偷出來的,不會讓屍體腐爛發臭,就這樣子硬留在身邊的。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是抱著她睡嗎?”你坐在他身邊幫忙磨墨。
他又不說話了。
這樣的日子沒幾個月,長老們不知為何聽來了消息,派了宮尚角到了徴宮查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宮遠徴帶著宮茉徴策馬闖出了宮門。你在慌亂之中跟著宮尚角追了上去,在懸崖邊看到了他們。
“遠徴!你不要做傻事!你隻要願意讓阿茉安息,我可以護你周全!”
“我不要!”他痛苦地嘶吼著,“我就要和阿茉呆在一起!我隻要她!我不要和她分開!”
“徴公子……”你有些不忍心,忍不住開口,他卻把矛頭指向了你。
“是不是你?!是你告訴了他們!”
“我沒有!”你有些無奈,“我都沒離開過徴宮,我和誰說去啊!”
“你閉嘴!”
宮尚角害怕宮遠徴發病,失去理智從懸崖一躍而下,隻好答應他先不做任何安排,可是一回到宮門,幾名黃玉侍就上前把宮茉徴搶了回來,按照長老們的指示安頓在靈堂,七日之後重新下葬;而宮遠徴在宮尚角的極力求情下,隻是被禁足思過七日。
你以為他會大吵大鬨,可是沒有。
第六日,你送來午飯。
“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你對他溫和的態度很是驚奇。
“明日我就解除禁足了,黃玉侍不會再限製我的行動,你就做一盤糕點,賄賂靈堂的黃玉侍,讓你進去,祭拜三小姐。”
“……你想乾什麼?”
“這你不用管,照做就是了。”
你確實懶得去管那麼多,做好了糕點,送到宮遠徴麵前檢查。
“我給你的東西,你加了嗎?”
“加了。但是何必呢?靈堂你也可以進去的。”
宮遠徴又不說話了,你微微歎了口氣。
你看著黃玉侍一人各吃了三塊她做的糕點後,昏昏欲睡,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
你站在宮遠徴身邊,看著棺木裡安靜的宮茉徴,覺得有些心酸。
“對不起阿茉,是哥哥的錯……哥哥隻想過把你留在身邊,卻沒有想過離開去陪你……”
“宮遠徴?!”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出聲想製止他,卻被他一記回眸震懾住了。
“你可以睡了。”宮遠徴伸出手一劈,你的穴位被打到,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至少他走的時候並不痛苦,很體麵……”你拍了拍宮尚角的肩膀,想安慰他。
“他不是為了體麵。”宮尚角眼中含淚,聲音輕顫,有些哽咽,“他怕弄臟自己,見到阿茉時不夠好看,阿茉會不開心;也怕弄臟阿茉,阿茉會生氣……他是一個連試藥都拿自己的孩子,怎麼會怕痛呢……”
宮遠徴在棺木中抱緊了宮茉徴,雙手十指相扣,希望下輩子,他們不會走散……
你回到徴宮,看著宮遠徴書桌上一大摞寫給宮茉徴的信,打開了最新的一封。很短。
阿茉:
我不是一個好哥哥,隻想著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卻沒想到,其實我可以去陪你……現在應該不算太晚,你還在那裡嗎?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們多待會兒,一起聽聽曲子、吃吃糕點、聊聊天什麼的。我很快就會來。
我會帶上鈴鐺,這是我們的暗號。要記住,隻要你聽到鈴鐺聲,那就是哥哥來了,那時候,你隻要回頭就好了。
一滴淚落在信紙,暈開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