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

反正都做好覺悟了，絕對不能讓這個該死的實驗再次踐踏我的朋友，早就想過，就算是失去一條手臂也無所謂的。

“選指頭。”

聽到我的回答，誠二有些驚訝，他微微睜大眼睛，顯然是準備說些什麼。

誠二，你也是知道的吧，這個實驗。

要麼傷害誠二的自尊，要麼逼迫誠二傷害我的身體，總之，就是要分裂我們之間的友誼。

我不想，誠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

雖然已經做過了，但是……像灌腸排泄那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了。而且總覺得這個實驗的惡趣味並不會止步於此，前些天看到了那種讓人動情的藥，一旦塗抹就足以摧毀人的意誌。

萬一灌腸的器具裡麵加了這些東西，豈不是要活生生殺了誠二？

再說了，就算什麼也沒有，光是讓好友看著那樣丟臉的排泄……就已經足夠傷害我們之間的友誼。

我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駁回。”誠二的言語有些無可奈何，他看著我，鏡片下麵的眼含雜了很多情緒，有難過，有感動，也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東西，或許是感激？

“大地，這是永久性傷害，我做不到。等我們出去，到那時每當我們在一起，我都會看到我對你的傷害。”

就知道是這樣的回答。

誠二就是這樣，溫柔又內斂，如果不做些什麼，是沒辦法要求他切下我的指頭的。

一想到這裡，我的手就有些幻痛。

說不怕是假的，但這點痛沒什麼，隻是痛而已，我還是完整的我，我的人格是健全的，沒有因為這個破實驗而改變。

所以，隻要把罪過放在我身上……我必須逼他做出這樣的事。

我摔碎一旁的瓷杯，從碎片中撿了最大最鋒利的一塊，在誠二過來時趕忙向後退了一步。

“要麼讓我死。”我舉起瓷片，抵住自己的脖子。

誠二僵在原地，一雙眼死死盯著我：“大地！”

說實話，這樣尖銳而冰涼的觸感，確實有些讓人害怕。我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好像……不小心劃破了。

但沒關係，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很清醒。

雖然誠二比我聰明，是很值得信任的朋友，但這一次，就聽我的話吧……哪怕會被誠二罵笨蛋，我也無所謂了。

“要麼，誠二，砍掉我的指頭。”

我聽到我的聲音在劇烈地顫抖，胸腔裡的東西撲通撲通的，鈍痛。

我在逼他，我在逼我最好的朋友做他不願意的事。

不對，是這該死的實驗，在逼我們，逼我們的友情破裂。

誠二肯定會很傷心吧……出去後，或許會多多補償我？比如請我去居酒屋多喝幾杯，或者帶我去不同的地方吃好吃的？又或者會被愧疚折磨？沒有關係，如果那樣的話，我會一直陪著他的。

雖然殘忍，但是都無所謂了，隻有這麼做才能保全誠二的人格……不然實驗先前那些事算什麼？開發？想要逼一個王子一般的人墮落？

絕對不行。

誠二先是有些驚慌，而後又鎮定下來——他總是這樣，讓人覺得可靠。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的眼鏡反射著冷靜的光，顯得脆弱又凶狠。

是想讓我放棄嗎？

“要麼砍掉我的指頭，要麼我死，這樣你都能出去。”說話時，我覺得我半邊身體都麻麻的，好像被什麼東西抽乾了。

“誠二，隻是斷一根指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絕對不允許這個該死的實驗摧毀你，那樣太殘忍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做不到。”

誠二的眼睛有些許閃爍，像是在思考能用什麼樣的話來回堵我。

突然有一種名為好勝心的東西占據胸腔，有些高興呢。

想吧，看你能說什麼，事到如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過了好幾個呼吸，誠二長長歎了口氣。

“大地，我說過的，”他有些無力，卻緊緊盯住我，“選哪個都會不適的話，就選不會留下傷痕的。”

“我已經在你身上留下了兩道傷痕，這些都可以愈合，但指頭……一旦切掉就無法生長，這是會保留一輩子的。”

“隻是□□的損傷而已，沒了一根指頭，我照樣能活，”我忙不迭地反駁他，“難道不留下身體的傷痕就會更好嗎？”

誠二顯然被問到了。

是啊，從最開始的口口，到口口、口口……再到女裝口口，每一步都在摧毀他的自尊和心理防線。

這不是隻針對身體的開發。

“誠二，我想和你繼續做朋友，所以我不願意做那種事。”

說著，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越加堅定起來：“我啊，可是早就做好失去一條手臂的覺悟了！”

說完，我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笑了。

我想讓誠二感受到我的堅定。

他看著我，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