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懶得深究,又大約本想說些什麼話,望了眼遠處喬植卿。
而後變了臉色,唇線抿成一條直線,神色也有些肅然,靠回了座椅靠背,“就喜歡打工,他愛好打工。”
高瑜覷了覷他,再沒敢說話。
隔了一會兒,宋庭庸側頭盯著她眼睛說,“他母親家裡給他做了信托,香港的機構,你要嗎?”
高瑜聽喬植卿領信托的,會心笑了笑頷首。
心想畢竟是能和宋庭庸玩一塊兒的人,家底有保證。
她赧然左腿換了右腿架,“不是,什麼我要麼,我家還沒達到那個層級吧,我家去搞信托,還不得被信托玩死...”
“對,你可以找信托借錢,但千萬彆把錢給信托。”宋庭庸語氣一轉輕快,“你家也夠賺了吧。”
這事高瑜要說的才多,又心想對方八成也沒心思聽。
抬眼見宋庭庸挑眉笑瞧著自己,他眼神之中,仿佛帶有一種看後起之秀發展蓬勃而感到欣慰的意味。
高瑜頭一次見到宋庭庸露出這般神情,霎時覺著滋味怪怪的。
她家生意在宋庭庸那裡算不上什麼,加上前麵那位等著吃飯都領上信托的喬植卿。
好不荒唐,夠賺在這些人麵前竟都拿不出手了,怪不得那些人怎麼都不滿足。
她隻簡短道,“我家那可費死勁了,打小就開始折騰,折騰多少年。”
宋庭庸沒接話,高瑜順著轉回話題,“上次見他感覺他快掛了,現在好像有氣色了。”
“嗯,長點肉了,恢複正常了。”
“...他之前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宋庭庸沒回答,反問道,“這你要自己去問他”
高瑜就笑了,“啊,好,好,我問。”
“他不是有女朋友嘛...”
“啥女朋友?” 宋庭庸正納悶,覺出身邊冒出來一個人。
喬植卿湊上來問,“什麼女朋友?我也要聽。”
宋庭庸一眼瞥去,那盤子上盛一個碗,碗裡是湯,“你就喝湯?”
喬植卿拿目光掃了掃自己座椅上的外套,意思讓宋庭庸幫他拿開。
宋庭庸特意停滯幾秒,抬眼打量過高瑜。
高瑜愕然回看,覷了覷椅子上喬植卿的外套,微微挑眉。
她抬手將那外套拾起來,雙手捏起衣物兩肩,甚至還折了折,置於膝上。
喬植卿單手拿著盤子,托了半碗湯,愣在原地。
高瑜裝作無事一般,瞧向另一處。
喬植卿和高瑜也不熟,是朋友的朋友,實在沒想明白,朝她疑惑笑了,“啊?你疊我外套乾嘛?掛我椅子上唄。”
他單手拉來一個塑料墩椅當桌子,從她手中接過外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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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瑜打了火,另一手拿手機,瞧是宋庭庸的消息。
「你不一直沒分嗎,我都急死了」
「你倆八字很合」
「你天生自帶仨兒水」
「他正好」
「缺水缺的要死」
過會兒又收到幾條。
「哎」
「但你須金相助,喜木火,他正好倆金倆木一個火」
「最重要,你能補他他也能補你 」
「互補」
她鎖了手機屏幕,一手護在打火機邊上防著風,替喬植卿點煙。
喬植卿看她火都點好,下意識吸了一口,煙團氤氳在二人之間。
煙一燃上他便雙指夾著煙拿了下去,也沒抽下一口。
他另一手拿著煙盒遞在高瑜身前,食指指尖壓著盒蓋。
高瑜看看他,他意思是謝她點煙,還她一根。
她自然取出一根,見他垂臂雙指夾著煙往右側劃了劃,她便跟著他往北走。
不自覺咬了下,先前沒聽見咬爆珠的聲音,煙有爆珠,藍莓味道的。
清脆一聲開蓋,再點了煙,他往右拐,在商業街牆邊停下。
想來他是為了避開主日聚會散場出來的人。
煙燃了半根,高瑜開口問,“不說去喝兩口嗎,不去了?”
喬植卿隻回,“嗯。”
他倚了牆,高瑜下意識才想說,都是灰還靠。
一眼瞧去,他手裡拿著手機,竟點開令人窒息outlook開始刷。
隔了一會兒,高瑜再問,“陰天來兩口,多好。”
那卻沒能得到回應,喬植卿似乎毫無交談的意思。
半晌,他說:“有點累了,先回去了,明天還上班,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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