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那會兒,他知道那小的跟他一個字輩兒,還叫驥,差點兒給他刺激崩了。”司與京提著一杯玻璃杯午後紅茶,他很愛喝午後紅茶,血液裡流淌著午後紅茶。
宋庭庸舉著玻璃杯,看著一桌烤串笑道,“對啊庸就庸了吧,你驥是怎麼回事兒啊?當初給我起名兒我爸犯傻逼我媽怎麼也不攔著點兒啊???”
宋庭庸隔著桌子跟徐蘊申舉杯,十八年的山崎兌卡爾比思,兩人笑著各自往桌上輕敲了一下。
司與京話還沒說完,仍舊接續道,“他平時吵得要死,那會兒消停了一整年,那一年他運勢絕了,打電話就砸手機。他日柱月柱全是他忌神,他全坐空亡,跟明年比今年還算好的,明年吊客今年至少有貴神。”
宋庭庸神采奕奕,“那年確實運勢不好,我還動手術。
那年我十六,年初,我,我爸,我媽,一家人坐飯店包間兒,坐著吃飯。
很無聊,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出去吃飯,我想回家打遊戲。
結果突然就不無聊了,他媽的突然進來一個阿姨,跟我媽打招呼,還領著個小孩兒,讓那小孩兒管我叫哥。
我爸告我,這是我弟。
我當時內心有點崩潰,我隱約感覺內種事兒很可能終於他媽的降臨到我頭上來了,但我還抱有一絲絲僥幸心理。
我想這阿姨不會真的是阿姨吧?這弟弟難道是我媽背著我生的嗎?還是他媽的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結果真的把我錘死,都沒跑兒!我也沒跑兒!
我看我媽。
她知道。
她默許。
那我也就知道了,這頓飯就吃給我看的。
我看看我爸,看看小三兒帶雜種,我當時確實氣懵了,我媽座位隔著我,我衝不上去,我想罵點兒人身攻擊語言羞辱,但我卡住了,不知道罵點兒什麼話能在不下我爸顏麵的情況下羞辱她。
我是真他媽想把一桌菜帚這奸夫□□小雜種臉上!
我忍,但我沒忍住,我一碗湯連湯帶碗砸小三兒和雜種臉上去了,我不知道我怎麼做到的,反正隔著我媽,我媽一點兒事兒沒有。
小三兒帶雜種已經身上都是湯了,我爸已經站起來了,他連名帶姓地吼我,他已經準備薅死我了,我當時快氣死了,到底誰有錯兒??!他他媽還敢吼我??
但我也不敢罵我爸,我不敢跟他對罵,我要罵我爸,我媽戀愛腦她第一個跟我爸一起罵我,那完了,全場主題不是收拾小三兒,全場主題變薅死我。
我都不知道我從哪兒逼出來的理智,我他媽說真的我當時喉嚨哽得生疼,我說爸爸,先讓弟弟帶阿姨去換衣服吧。
我爸氣兒直接消沒了,我扭頭對上我爸我就開始哭,但說實在的,我最主要想掐死他!
不長眼的狗東西!!!媽媽哪裡不漂亮不溫柔不通情達理不體貼溫柔你他媽在外邊兒搞外遇這麼多年??!
我哭!
我心想等過兩年我大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小三兒那雜種!你小心你老了我找人把你呼吸機拔了!
那年年中,我還十六,我媽跟小三兒一同出現在會場,小三兒跟我說兩句,我跟內小三兒戕起來了。
小三兒把我拉停車場,告我我爸跟我大姨也搞,我大姨是他媽我媽媽的親姐!我爸跟我大姨上床,她他媽還給我看視頻!!!
她試圖把我幼小的心靈扼殺在畸形的家庭環境裡!!!”
司與京笑著連連拍手笑得前仰後合,高瑜低下頭去,秦蓁欲言又止。
宋庭庸一手握著手機在桌上停了停,“我...沒事!已經沒有什麼能震碎我三觀,畢竟這種事兒在彆人家裡天天發生。
我跟內小三兒說,你都有照片了那你他媽還不趕緊想辦法給她收拾掉!搞出來孩子搶的是你我財產!
我是那麼說但我當時人已經快崩掉了。
我問小三兒這事兒我媽知道嗎,她他媽還敢威脅我??!她說我媽不知道,她威脅我。
我心想我他媽還正想威脅她!他兒子學校老師同學我他媽讓她兒子在學校給人霸淩死!!
她敢威脅我,我讓她兒子全線掛科,想轉校?拿著一堆e一堆u你想轉好學校?
她不信,好我回去我給他兒子送了一門e,一個e出來,行,她舉報我,她舉報老師,她要求重考,搞笑呢,重考那也是個c!她他媽哪兒來的?!誰聽她?我爸在內地兒說話都不管用。
送他兒子個e,她知道收斂了。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媽!我媽傷心兩天,你兒子以後分兒也彆想要了,你他媽就等著某一天清晨你他媽收到學校通知說快去給你兒子收屍!!以後野雞大學上去吧!
反正現在他分兒也絕對不夠去美國了,就我爸那個豬油糊心的,他他媽不給我砸錢還想給他砸錢???”
秦蓁:“…”
秦蓁:“…”
秦蓁探身側頭低聲問宋庭庸:“…都不會抑鬱嗎?”
宋庭庸吞掉一口酒, “不會抑鬱,我花錢巨爽,我基因裡沒編抑鬱這條基因,抑鬱了打藥兒,他家我家現成的,全都是,我家他家倆大藥房,誰抑鬱,來,抑鬱去他家打藥!”
秦蓁再問:“...那沒錢花了怎麼辦?”
宋庭庸蹙眉思索了下,短促搖了搖頭,朗然笑道,“沒錢不行,沒錢花了我得得重度抑鬱,我自殺。”
秦蓁:“…”
司與京加了一杯午後紅茶,笑意猶然,“他家小三兒一開始是囂張,現在不敢了,現在小三兒歲數也大了,也看開了一體的。
他媽媽去總公司走一圈,小三兒跟小三的人都得下停車場回避,實在不成了碰上了,小三兒蹲地上給大房端茶送水。
小三兒敢欺負大房?人兒子跟太監似的飛回去,這頭跟老爹親親抱抱求了口諭,那頭兒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喊打喊殺,小三兒跟大房戕一次,好以後小三兒在公司裡想調人職位招人開人,先過董事會審批,房地產那他媽還有秦蓁她大舅一尊大佛在那兒坐著呢,管不了什麼內政。
他爸一出差,他太好了歡天喜地,今天我跟他吵兩句,他在國內抽不到我,白榮淑找他,他正好,報表板子抽白榮淑臉上去了,他爸一回來他,啥啊,沒乾過啊,爸!您看我像脾氣那麼差的人嗎?
他爸心裡能不清楚嘛,他爸就喜歡他這樣兒,他也知道他爸喜歡他這樣兒。”
秦蓁插一句,“…隻有白榮淑受害的世界達成了。”
“他去吃飯,跟董事會叔叔阿姨吃飯,兜兒裡揣兩本房卡,人給家裡公司董事會叔叔們塞房卡去了。
叔叔們吃完飯了喝完酒了天色見晚,叫車,正好給叔叔送過去。
這他媽都喬植卿教的。
他跟叔叔阿姨出去吃飯賣自己乾啥賣這麼使勁兒,他不喊一嗓子誰主動上來應?
總公司直接通過,白榮淑哪個親戚管著的公司所有固定資產開支都得上報董事會,總公司董事會批了才能領錢,想乾啥董事會批了才能乾。
董事會天還天一堆事兒呢自己顧著自己呢,白榮淑股權沒上去,董事會兒也不把你家這點兒事兒當事兒。
沒有外敵,天天折騰自己人玩兒,你要換周襲甫家,誰顧得上外戚在公司裡怎麼樣,看自己家外戚都親切。”
徐蘊申湊在宋庭庸身邊低聲笑問,“所以周襲甫衝進飯桌罵你你臉上掛不住了是嘛?”
一般農家樂的話題是宋庭庸司與京兩個人帶動的,宋庭庸明顯連著寫了三天論文有點累了。
司與京笑著說:“他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他都敢給王鈞送女人,蘇州蘭博基尼,他爹從大堂上樓回客房,女人是從他媽從小草叢陽台遞著小凳子抱上來送進王鈞客房的???
給庶弟弟送女人,人小女朋友剛來的時候還不會化妝呢,半個月,弄得跟模特兒一樣。
庶弟弟年紀還小,女人也不用水平太高,庶弟弟加油忽悠趕緊讓他吸上,打包丟英國搞藝術去得了,彆他媽在北美亂晃悠。”
司與京手裡舉著個羊肉串,一徑笑望著宋庭庸,“坐一個桌兒上的,小二代,裝b裝他臉上去的,他就開始搞霸淩。
叫伏特加,伏特加上來,叫悅悅保安進屋,悅悅保安乾嘛?給陸維澤頭按桌兒上,按頭灌。
裡邊兒挺亂的,他坐著坐著樂嗬樂嗬,還有人在那兒旋菜呢。
瀟瀟揚揚那都沒見過人命的,剩下內幫人兒家裡都差點兒勁兒的。
都不敢杠,不敢杠他,不敢吱聲兒,挪椅子給他讓道兒。
給陸維澤臉兒灌白了,藍了?陸維澤躺地上捯氣兒了。
他上去,踩著陸維澤手腕子手表碾。
大牛呢?開來啊?”
司與京止言坐直了,偏頭看著宋庭庸問,“不。你車庫裡有大牛?你不也沒大牛嗎?你現在一頭牛都沒有了。”
喬植卿抱著高瑜坐著探頭插言:“我們卡比車庫裡全是馬!”
司與京當即斥道,“你閉嘴,你在那兒煽風點火最來勁。”
轉眼看了徐蘊申又想起來什麼事,“徐蘊申好麼徐蘊申繼續叫酒,徐蘊申輪第二場,保安給陸維澤繼續按著灌。
陸維澤在那兒撲騰,沒人管。
人悅悅坐莊,悅悅寵他倆,他倆說怎麼樣悅悅就給他倆怎麼樣。”
司與京架著腿坐橫紋木條躺椅上,“五十度酒,灌死人的,出人命誰都是麻煩事兒。你倆就不能做個普通的二代?非跟街頭混子似的?”
宋庭庸旋著自己烤的平子魚,截他一句,“我倆能不知道量?”
徐蘊申稍稍抬了抬眉梢,聲音冷冷的,“如果我的朋友決定霸淩一個人那證明那個人一定有點兒欠。那很有可能,我會跟他一起上去霸淩。那就不叫霸淩了,那叫回收垃圾淨化環境。”
司與京一貫地不樂意駁徐蘊申的話,沒接徐蘊申的話,轉而再道,“你們管他叫太子爺,多半是他搞出腦殘操作了,調侃他,但他能不樂意聽嘛?”
他朝著宋庭庸微微揚首笑著問:“叫你太子爺你開心不?”
宋庭庸差不多旋完了,都快收拾完了,正給自己倒酒,笑著點點頭,“開心。”
司與京再笑道:”體量比他家大的叫太子,他態度一個大轉變,他自願跪,哎,我其實不是太子,我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