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林氏一臉恍惚:“乖乖,這真是許哥兒啊?”
張氏張了張嘴:“是、是吧?”
張紅芬回過神,哈哈一笑:“這個脾氣對我的味,許哥兒真是好樣的。”
譚虎突然笑了,因為長年不苟言笑的麵容真正笑出來,反正像是在臉皮抽動。
譚望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你也嚇傻了吧?”
這個許哥兒跟閨女兒子說的一點都不一樣,當真是不可貌相。
譚虎笑容一收,撇了大哥一眼。
“眼瞎。”
他明明是在笑。
許悠一戰成名,聽說李三娘被抬回去後氣病了,整個張家村半個月的話題都有了。
許悠依舊上午教刺繡,下午教認字,晚上教算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多是在院子裡曬太陽。
進入四月份,倒春寒都過去了,厚厚的棉服不脫不行了,即使冷熱都耐受的許悠也穿不了大棉服了。
張紅芬送了一件薄襖過來,許悠過意不去,他知道這在鄉下可是很值錢的。
“這不好吧,太貴重了。”
張紅芬也不太好意思地說:“害,不是新布,是舊衣服改的。你教我們家五個小的又是刺繡,又是認字的,隻有拿這一件破舊衣服,我都臉紅。”
許悠沒辦法隻好收了,實在是不收他真的沒衣服穿了。
不行,得想辦法賺錢。
許悠心裡一動,問張紅芬:“嫂子,我能去你家看做豆腐嗎?吃了這麼久豆腐,我還不能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古代對手藝都很重視,許悠怕張紅芬覺得他想偷師。
張紅芬完全沒想多想,在她心裡許悠就是譚虎的夫郎,都是一家人,連算盤都教給譚春了,想看做豆腐而已,完全沒問題。
“行啊,隨時可去。”
許悠立馬起身說:“那現在就走。”
這是許悠第一次出門,同原主記裡的張家村變成實體,還新奇的。一排的泥磚房,屋頂基本都是茅草弄成。
各家各戶都是柵欄院子,柵欄上爬滿了瓜藤和角豆藤,再等兩個月這些都成熟了。
也有條件好的人家屋頂是紅瓦的,譚家是外來戶,住在張家村外圍,到張紅芬家花了差不多五分鐘。
張紅芬家比譚家大,屋子也多了好幾間。
譚林氏和張氏都在燒鍋,譚虎在磨豆漿,譚望帶著譚春在往豆腐上麵壓石塊擠水。
張紅芬笑著說:“隔壁村有一家明天做席麵,晚上就要,平時沒這麼忙碌。”
許悠好奇地問:“明天中午的席麵,今天晚上就要?”
一般鄉下人家的席麵都安排在中午,不過好在現在天氣不熱,放水裡泡著也不會壞。
張紅芬:“可能是想提前安排妥當,也好,這樣就不用熬夜起早。”
許悠點了點頭,也有道理。
隨後顛顛地跑到譚虎那邊,拿過譚虎手裡葫蘆瓢,說:“我給你幫忙。”
譚虎疑惑地問:“你怎麼來了?”
許悠一邊幫忙往石磨眼裡倒豆子,一邊說:“在家太無聊了,過來看看怎麼做豆腐,還好紅芬嫂子不介意。”
譚虎知道張紅芬為什麼不介意,他看了一眼越發精致漂亮的許悠,沒說話。
兩三個月以來,雖然許悠不像剛開始那麼怕他,但也從不跟他走近。不管做什麼都保持著距離,好比現在,每當石磨一轉繞完後,他不著痕跡靠近時,許悠就會在倒豆子時後退一步。
譚虎有些泄氣,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許悠應該是看出來了吧?不然為什麼總是遠著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目光總是會不自主的追隨許悠,在意他的一顰一笑。等回過神來時,一顆心早已淪陷。
哎,許悠心裡歎氣。
兩三個月了,他怎麼還對譚虎抱有期待。
可怎麼辦呢?
這麼心水的對像每天在眼前晃悠,他又不是和尚。可每當他裝作不小心碰到譚虎時,他總是身體僵硬立馬躲開。
作孽哦,看把一個直男逼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