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來的不是時候?”許悠逗趣道
張紅芬忙從裡麵擠出來,拉過許悠的言辭感激地說:“怎麼就不是時候,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是好。”
許悠完全不在意地說:“感謝我乾嘛,我的命還是譚虎救的。何況我生病時隻能窩在房裡,要不是幾個小的陪我打發時間,我都不知道無聊成什麼樣。咱們也就是相互幫助吧,一家人彆說兩家話。”
一家人,譚虎舌尖攆著這幾個字,一股熱氣漲在胸口。
小哥兒說是他們是一家人,咽,以後絕不會讓他出譚家的門。
晚飯時,許悠被譚家人按在主位上,所有人都給他敬了一杯。還好是茶水,要是酒,這會兒就該趴下了。
許悠心有餘悸地喝下最後一杯,說:“吃飯,水喝多了飯就吃不下了。”
張紅芬笑道:“你這意思是我們沒給你喝真酒?”
許悠忙說:“絕對不是,我不能喝酒。”
上輩子他對酒精過敏,但原主沒這個毛病,所以一時間他也不確定酒精過敏這個毛病有沒有被帶過來。
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喝了。
好在倒春寒沒幾天就過去,許悠又生龍活虎起來,每天睡到自然醒。給姐妹倆指點一下刺繡,陪譚小寶和譚冬兩小崽子玩耍、講故事,再有空就到張紅芬家看他們做豆乾。
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唯一不得勁的就是譚虎最近忙的都不著家。
到底在忙什麼?也沒見他買豬回來。
這天早上起來後終於見著人了,許悠顧不得洗臉刷牙忙將人攔住。
“你這幾天哪去了?”
小哥兒退去了病氣,臉色逐漸紅暈,整個人活潑又靈動。
譚虎眉眼間柔和下來:“鎮上有戶人家蓋房子,我在那做了幾天短工。”
許悠一聽心裡有些不好受,捏著衣擺垂下頭,小聲地說:“你在外麵做苦力,我在家吃喝玩樂,太不應該了。”
他還是借住在彆人家呢,結果呢!
譚虎眉眼間溫和消散,一股凶悍之氣出現:“是不是彆人說了什麼?”
許悠一怔,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我在吃你家白飯。”
譚虎笑了:“那你吃的白飯也太貴了,好了,不要多想了。因為你,我們家已經變的好過太多。”
許悠被譚虎的笑晃花了眼,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嗎?”
譚虎平時都是繃著一張臉,即使是麵無表情都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突然笑起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那、那你做工的話,不賣豬肉了?”
譚虎:“剛開春,成豬比較少,不太好買。”
許悠:“那為什麼不在家裡養上幾頭?還雞鴨什麼的,家裡也可以養呀。”
譚虎輕笑一聲,說:“可是家裡也沒人照顧。”
聲音裡帶著某種誘哄。
許悠兩眼一亮:“我可以幫忙照看。”
這樣就不算吃白飯了吧。
譚虎從喉嚨裡發出幾聲笑,小哥兒的表情太好猜了。
“你隻要養好身體就行,誰吃白飯把壓箱底的手藝都教出去的。”
許悠有些得意地說:“這才不是我的壓箱底手藝,我會的東西可多了,你慢慢就會知道,到時候不要驚掉下巴。”
“行,我等著。現在,去吃早飯。”
一個村裡住著,哪家發生點什麼事,不出幾日全村都會知道。
一直邊緣的譚家因為救了張家休棄的夫郎,轉眼間成了張家村話題中心,隻不過那會大雪紛飛實在太冷。沒過幾日也就差不多散了,後來氣溫回暖,張秀才的娘上門譚家門鬨,讓整個張家村見識到了全新的許悠。
私底下都說許悠是被張秀才家逼急了,再老實的人差點被逼死也會有脾氣的,但譚虎一個鰥夫和一個被休的哥兒同住一個院裡,一時間顏色話題不斷。
但礙於譚虎過於凶悍的長相和魁梧的身材,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跑到譚家門口來亂嚼舌根,因此許悠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村裡的各種流言蜚語。
譚望當年娶了張紅芬後直接住到她家,雖然明麵上沒說入贅,生下的孩子也全都姓譚,便在張家村人眼裡跟入贅也沒差了。
張紅芬家裡一直是做豆腐的,這張家村和附近幾個村子都知道,最近又做了豆乾。那味道真是香的很,聽說專賣給縣裡各大酒樓飯館,都不單賣,還不知道賺了多少錢。
話說這張家哪來的配方?還有那對雙胞胎姐妹,繡的花樣那叫一個精致,比張繡婆繡的都要好,聽說都能賣錢了,跟哪個師傅學的?
當然,這些也都在私底下說道說道,沒誰真想著上張紅芬家去打聽。
但譚春居然當上了縣裡商行的賬房學徒,還有月錢拿,這都乾了一個多月了。這下村裡人都坐不住了,紛紛跑到張紅芬家去打聽,這是不是得了什麼機遇?
張紅芬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這都要感謝許悠許哥兒,他為了報答阿虎的救命之恩,教了我家幾個小子讀書認字,兩閨女的刺繡,還有譚春的算盤,都是他教。要不是他教譚春打算盤和識字,人家商行哪會要。”
跑來打探消息的人都傻眼了,許悠這麼厲害的嗎?
張紅芬笑道:“還有更厲害的,你們不都好奇我家豆乾配方是哪來的嗎?是許哥兒教的,還有薄薄的一層千張,都是他教的。”
這真是震驚了整個張家村,好事之人紛紛跑到張秀才家門口調笑。
“這真是放跑了會生金蛋的雞。”
“你說這許哥兒在張家這麼多年怎麼一樣都沒拿出來?”
“這還用說嗎?當然被虐待心裡有氣不想拿出來。”
李三娘氣的在屋裡摔東西,這個小賤|人,這麼多年還真是捂的住,果然休掉是對的。
“這譚家眼看是要起來咯。”
“聽說譚小寶和譚冬要送去學堂了,乖乖,這譚家一下子出兩個讀書人,可真有錢。”
李三娘再也忍不住了,衝到院子裡對著外麵人罵道:“一個個舌頭這麼長,滾回自家去嚼,在彆人家門口糊咧咧,也不怕被潑糞水。”
“你家有糞水?剛好潑我家菜地去,幾兩天我家剛種了菜苗。”
李三娘兩手一叉腰:“滾。”
“切,難怪在你家這麼多年許哥兒一樣都沒拿出來,就這樣的婆婆是我,我也不拿出來。”
“聽說許哥兒會的可多了,不知道他還會教譚家人什麼。不行,我得打聽打聽去。”
“你打聽什麼?難不成還想要人家配方呀?”
“我打聽看看要不要人幫忙,不出村子能賺一文錢也是錢嘛。”
李三娘看著走掉的村民並沒有高興,相反,心裡更氣。
“賤|人,都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