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
許京淮斂笑,“隻是顆糖。”
溫凝猶豫片刻接過糖含入口中。
談話間車停在京河廣場,車窗外,點狀的小燈飄在夜空,明亮如星,繁星之上紅色的燈凝聚成愛心,飄在空中。
京河廣場建在京河岸邊,周末晚上的燈光秀璀璨絢麗,吸引了許多遊人去觀賞,溫凝的室友們都去看過,她因周末晚上要演出一次沒來過。
驟然間,河水揚起形成水幕,五光十色的燈光下,水幕映出一個背著吉他往的卡通女孩,畫麵一轉,女孩又酷又颯地站台上彈奏吉他,再一轉她抱酒瓶臉蛋紅紅的......
工作日能看見燈光秀,群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影,無人知曉,水幕中的女孩就在河邊停靠的車裡。
溫凝轉回頭,目光不偏不倚撞進許京淮眼睛,像一瞬跌進柔軟的雲層,他總是那麼溫柔,藏了一肚子怒火,也能被悄無聲息地熄滅。
她的話卡在喉嚨裡講不出來。
倒是許京淮先開口,“彆氣了好麼?”
她不喜歡項鏈和包,也不要他投資的劇,那就送一場私人燈光秀,像朵暗夜裡盛開的豔麗玫瑰,隻屬於她一個人。
溫凝平下心,再次認真對他說:“我沒有和你鬨脾氣。”
許京淮:“那做我的人。”
女朋友、朋友不成又變成做他的人?
他的人是什麼?
依附在權貴身邊的金絲雀?還是不敢公開的小情兒?
她是個獨立的個體,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做他的人聽著就可笑。
溫凝的平靜被打亂,“許總不僅聽不懂國語,還有健忘症。”
綿裡藏刀,軟硬不吃,溫凝身上的刺,遠比許京淮想象中多,不過隻要能摘到玫瑰,滿手鮮血又如何?
“許京淮,”溫凝嚴聲厲色,“無論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請彆再浪費時間。”
許京淮撕開顆咖啡糖一起放進嘴裡,待糖融化,扯出溫雅的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溫凝嗤笑,“你懂什麼是感情嗎?”
“第一次見麵我就要追你的,中間出差不在國內才便宜了鄒正。”
“追我就會同意?你還是不懂。”溫凝歎了聲,“願意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有很多,放過我吧。”
“放過?”許京淮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溫柔的眸光下巨浪翻滾,他側身,一手鉗住溫凝雙手,另一手捏住溫凝下頦抬起,毫不猶豫地吻住她雙唇。
沒酒精作祟,也沒失控,是明目張膽地掠奪。
他的吻似疾風驟雨,凶狠又霸道,不給溫凝任何拒絕的機會。
溫凝想推他打他,手卻困在他掌間抽不出來,空間受限,抬腿也踢不到人,隻能被動承受著,比被迫親.吻更可怕的是,她的身體先她一步接納了許京淮,沒多久,呼吸便不受控地加劇,想迎合,要更多。
雙唇終是背棄她,回應了他的吻,緊閉的眸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一邊憤怒,一邊享受。
溫凝夾在冰火兩重天之間,快要被撕裂成兩半。
淚珠滾到許京淮的嘴裡,毫不講道理的吻才結束。
他擦掉她眼角的淚滴,“乖一點,我們就不用這樣。”
沒多久,許京淮抹乾的眼角再次濕潤,離得太近,他唇邊痕跡時刻提醒溫凝他們剛剛做過什麼,她闔眼切斷視線,“貓狗才需要用乖來討主人歡心,你把我當成什麼?”
“貓狗敢這樣處處逆著我說話?”
話落,溫凝眼角印下一抹溫軟,許京淮吻乾了她的淚,像信奉她為神明的虔誠教徒。
許京淮鬆開溫凝雙手,整理好衣服,等待她甩巴掌過來,一秒、兩秒......兩分鐘過去,臉頰也沒出現預想中的疼痛。
溫凝已經沒有打人的力氣,她疲軟地倚著座椅靠背,望著車窗外有氣無力地說:“我要回學校。”
許京淮寧願溫凝坐起來打他兩巴掌,也不願看她朝氣散儘的疲態,想到照成這一切的原因,那些隱藏在斯文下的陰鷙瘋狂湧出。
他抱起溫凝坐在自己腿上,手掌抵著她脊背,仰頭吻她天鵝頸,齒間蹦出冷冰冰的言語,“可以跟鄒正,為什麼不能跟我?”
“眼瞎過一次,不想再瞎第二次。”溫凝的聲調比許京淮更冷。
許京淮抬手指尖由下至上沿著溫凝脖頸滑到唇上,指腹壓著唇.瓣摩挲,“知不知道它為什麼喜歡我?”
溫凝忍無可忍,狠狠咬住他指尖。
貝齒貼著指尖,溫柔裹著肌膚,酥.麻順著指尖襲進四肢百骸,許京淮眸中陰霾散去,唇角勾起一抹笑,“因為第一次見麵它就是我的,也是這樣抱著親的。
凝凝早就是我的人了。”
想到第一次見許京淮那晚也醉了酒,溫凝腦中頓時炸起數道驚雷,她不戀酒,隻在特殊情況稍微會喝一些。
一次慶祝樂隊找到工作,一次失戀,就這麼兩次竟全跟許京淮扯上關係。
溫凝故作無所謂:“親了下而已,許總這麼玩不起?”
許京淮變了眸色,握在她腰上的手加大力度,咬牙道:“玩?”
“難不成許總想娶我?”
“戶口本帶了嗎?”
許京淮的真誠令溫凝剛複燃的鬥誌一瞬萎靡,一個字也不說了。
好在他信守承諾,封寢前送她回了學校。
第二天鄒正早早等在溫凝教室門口,見她臉色不好問:“怎麼了凝凝?”
溫凝拉開書包,拿出裝著照片的文件袋丟過去。
鄒正瞧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見溫凝要走上前拉住她,“你聽我解釋。”
溫凝想到他這雙不知碰過多少人的手就陣陣惡心,回身狠狠甩了個巴掌過去,“拿開。”
鄒正心虛地移開手,追著溫凝說:“那都是玩玩,我隻喜歡你一個人。”
“對不起我無福承受你的喜歡。”溫凝轉身走了。
過了最初的震驚憤怒,溫凝已經平靜地接受了事實,沒看清鄒正是她眼瞎,惹上許京淮是倒黴。
她拉黑了鄒正的所有聯係方式,永不複合,許京淮也沒了來破壞騷擾的機會。
走出教學樓,溫凝望著天空深深一吸,一切都結束了。
忽然手機震動,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溫凝點進去,掃過短信裡的照片和文字,呼吸霎時停滯,她顫抖著手放大照片,真切地看清照片裡麵的內容,手機“當”落到地麵。
下課時間,教學樓前人來人往,溫凝站在路中間,聽不見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也看不見遠處明亮的陽光,炎夏一瞬退回寒冬,骨頭縫裡都是冷氣。
結束隻是她的臆想,許京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