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藥?這個他熟啊!
by椰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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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據說朝野震動。
有的人被請了,有苦說不出,有的人沒被請,抓耳撓腮式的好奇。
但是聽說右僉都禦史柏大人被夫人提著棍子當街追打了一個時辰,追到嶽父大理寺少卿方大人門口跪下,任由夫人拿棍子在後背抽打。
本以為方大人會出來製止女兒,給柏大人解圍,誰知道方大人一出來也跪下了,跪著求夫人諒解,看得路過的人嘖嘖稱奇。
還有禮部尚書韓大人一大早居然在王中丞府門口負荊請罪。那可是韓立!要讓他道歉比登天還難!
再有一樁奇事,天成十八年許懷韜私吞軍餉一事要重審了,那位春風明月樓的花魁娘子竟然是許懷韜的獨女。據說朝臣們這次非常一致地推動重審,看來是青天有眼,當年許氏一族死得死,流放得流放,如今終於要翻案了。
眼下林楠績正護送許蘭因出宮門。
朱紅色的宮牆高聳著,許蘭因纖細的身影走在宮道上,像汪洋大海中的蘆葦。
許蘭因有些悵然,父親的案子翻案比她想象中快得多。
林楠績若有所感:“許姑娘這回可以放歸良籍,皇上特賞黃金千兩,以便許姑娘重新開始生活。原先許家的宅子不日也要騰出來了,都歸許姑娘所有。許姑娘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許蘭因的眼底有些茫然:“家父沉冤得雪,我的心事已了,還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林楠績出了個注意:“許姑娘可在城中開間鋪子,做些營生解悶。”
許蘭因點點頭:“確實是個法子。”
林楠績若有所思:【可惜許姑娘天生神力,又觀察入微,這麼多年經營朝官關係從來沒有翻車,還掌握了他們的軟肋,這樣的才能,不放錦衣衛真是可惜了。】
剛踏進午門的李承銑:!
你不早說!
林楠績正和許蘭因走著,忽然麵前掀起一道疾風,李承銑便帶著汪德海出現在他們麵前。
許蘭因正要行禮,被李承銑攔住。
“朕思來想去,你若就這樣走了,朕以後未必事事都能照應,不如給你個官當當。”
許蘭因呆滯:“當官?女子也能當官?”
李承銑微微一笑:“想當年,朕曾與許大人有數麵之緣,念及許大人的風姿,除了刑獄才能之外,還頗為機警,很有監察的才能。”
許蘭因有些糊塗,不知道李承銑想什麼。
“不知道你可否願意進錦衣衛做事,如今的錦衣衛同知廖白帆,算是你父親的半個門生,當年也為你父親的事情多方奔走過,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跟著他做事,應該不錯。”
許蘭因有些遲疑:“可是女子,能進錦衣衛嗎?”
她記得錦衣衛不收女人的。
李承銑大手一揮:“朕今日就開這個先例!”
許蘭因呆滯的眼眸漸漸亮了起來,語氣微微顫抖:“民女願意!多謝皇上!”
林楠績:【皇上威武!】
李承銑臉上多了絲笑意,眼睛卻看向林楠績:“行了,快去快回吧。”
林楠績將許蘭因送出宮門,沒想到回程還跟上了李承銑和汪德海。
林楠績狗腿地上前,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皇上。”
李承銑“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林楠績有一種錯覺:【狗皇帝不會在等我吧?】
下一秒他自己都否定了:【不可能,我配嗎?】
李承銑忽然嗤笑了一聲。
林楠績:【?有什麼好笑的?】
“沒想到你這個小太監穿女裝簡直雌雄難辨。”
林楠績:……
汪德海:……
林楠績嗬嗬乾笑兩聲:“奴才確實是雌雄難辨。”
李承銑掩飾性地低咳一聲,難道自己戳到這小太監的痛處了?
從前李承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古以來,太監服侍皇帝就是天經地義,但是李承銑看著林楠績這張頗有風儀的臉,暗暗覺得可惜。
若不是太監,這小子到了年齡恐怕門檻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林楠績低著頭,想的卻是另一番感想:【狗皇帝好變態啊,居然逼著太監穿女裝,宮女這麼多,有什麼是非太監不可嗎?】
【他果然想整我。】
李承銑挑了挑眉梢:“朕讓你穿女裝,你不會覺得朕反常吧?”
林楠績瞬間卡了殼,結結巴巴的:“怎……怎麼會?皇上是主子,奴才隻是個內監,奴才全聽皇上吩咐。”
【嗬,逼我穿還讓我誇,人乾事?】
李承銑身居高位久了,素來聽到的都是溢美之詞,乍一聽到林楠績的心聲,先覺得冒犯,膽大包天,聽多了卻覺得靈台清明。
而且越發覺得,逗逗這小太監還挺有意思。
雖然如此,李承銑還是逗弄道:“你不會覺得這不是尋常人能做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