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小孩子撒謊,可不好。”……(1 / 2)

枕上姝 魚俞一 5336 字 7個月前

屋外鳥雀高聲迭起,呼來絲縷綿綿的細風。

沈歲歲怔怔著望著,然蕭韞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有回應。

反倒是她情難自禁,再度悄悄的靠近了些。

果然,他當真是自己的解藥的。

小動作花枝掩柳,卻早被蕭韞庭儘收眼底。他眉梢染了絲說不清的笑,在一瞬消失後又是波瀾不驚的沉洌。

沈歲歲得隴望蜀,如此是遠遠不夠的,她又難受起來了,隻得嗅了嗅男人身上的冷香。

待浸入臟腑,似如春水淌過久經腐朽的枯竭荒地,她欣快了些,理智稍回籠,又是暗斥自己肮臟不堪的所為。

“ 啊。”

驟然,她離開了地麵。

蕭韞庭將她輕而易舉的抱起,連著被褥儘數都倚在了他的懷裡。

沈歲歲心驚,卻又病態的沉淪。

他真的好高好高,自己在他麵前,又是這樣的嬌小柔弱。這樣的懷抱擁著,沈歲歲心底缺失的一塊似被填滿,情難自禁想貼得更近些。

再近些。

自己當真有些品行不正,更是不要命般的病態。

此人可是蕭韞庭啊,是權勢滔天、呼風喚雨的蕭韞庭。

可她好痛苦。

恐懼、厭惡、不恥渴望通通將她包裹在細密的大網中。

暖霧氤氳,一路掙紮不安。麵色羞紅又難耐的少女被男人抱至一處湯池內居。

浴室中彌著幽幽花香,這水似才將備好,散泛著濃濃的白汽。

沈歲歲視線環過一周,才發現這浴池也大得厲害,雕欄玉砌,鎏台上上的燭火瀲灩,映得滿池水波漾漾。

蕭韞庭將她抱到了玉階旁才放下,離開健碩偉岸的胸蹚,她一瞬難以遏製的不舍。

她竭力逼著自己切不能流露異樣,貝齒咬著唇瓣悄悄後卻了半步。

可那好聞的冷香仍是清晰的縈繞,好香……

忽得,她似聽到一聲查不可聞的低笑,她再想細究時,見蕭韞庭已轉身踏了出去。

沈歲歲抿了抿唇,目光看著漸離視線的高闊身形。

靠近他,自己那怪病當真是又要隱隱發作的跡象……

她瑟縮一下,回過神,自己必得早日尋得神醫救治了!

*

浴池的水極是舒服,沈歲歲泡到一半時,看見方才為她上妝的一個丫鬟呈著托盤進來。

裡頭疊著的,是一套乾乾淨淨的女子服飾。

雖是女子身著,可色澤亦是有些沉黯。

是蕭韞庭的意思。

她本想向丫鬟問些什麼,可人已經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當她從水裡出來,竟發現那一疊衣裳裡頭,也包括自己的貼身衣物。

沈歲歲無可抑製麵色發紅,咬著唇瓣低下了頭。

她又想起自己剛從鐵籠裡出來之後,在蕭韞庭懷裡躲藏的場景了。

寒風自窗欞鑽了進來,沈歲歲沒忍住抖一下,趕緊將小衣穿好。

待理好寢衣出來,煙眸一瞥方才打翻輿盆的位置,發現早已被人收拾乾淨。

就連被弄濕的地毯和被褥也一並換了。

視線流轉,又落及坐在雕龍紫檀木羅漢床上的身影,不過看一眼,沈歲歲驚得趕緊闔上了眼睛。

他似也淨過身了,濃稠的墨發還染了些濕氣。

剛沐浴過的冷鷙俊顏似更冷白了些,烏發紅唇,容顏無可挑剔。

可之下……

黑色寢衣堪堪掛在身上,上半身並未係係帶,裡頭健碩野性的肌理,又如深深嵌下的溝壑。

所有的一切,幾乎是儘數映進眼底。

他身側便是亮熾的紗燈,光華耀人,如此,更是令人難以直視。

真的太清楚了。

更甚的是,上好的絲質錦緞柔順的貼在軀體上,儘顯肩寬挺拔,手臂肌塊僨張。

身如其人,濃濃的陰鷙冷硬氣息,驚人心魄。

“還想看多久?”

再度聽見這句話,沈歲歲仍是心間涼透,有一種自己將要迎穿雪寒劍的錯覺。

她手心發冷,小心翼翼走上前,站定在幾尺開外處,恭恭敬敬福身行禮。

“九叔。”

這算是兩人重逢至今,較正經的拜見長輩之禮了。

這其中,也蘊了她對蕭韞庭的感激和敬重。

蕭韞庭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視線不急不緩又落回在手中握著的書冊上。

姿態優雅矜貴,又目不轉睛。

她覺得,空氣更清冷寂靜了些。

許久,聞他開口:“你去普陀山,所為何事?”

沈歲歲一驚,登時抬起眼來,望著蕭韞庭的瞳眸有些恐懼。他並非問的是自己去的地方是否是普陀山。相反,是不用問的肯定,他直截問她目的何在。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是為去尋神醫了嗎?

是為了尋神醫救治怪症。

沈歲歲嚇得臉色驟變,本因熱氣熏染過的粉潤嬌靨,肉眼可見的變白。

她不敢在蕭韞庭麵前撒謊,也更是不敢老實交代一切的緣由。

“嗯?”

“聽、聽聞……”

沈歲歲蜷著縮在衣袖底下的指尖,忐忑道:“普陀山有一神醫,我想請神醫替我瞧瞧。”

“瞧什麼?”

男人的黑眸犀利如鷹隼,鎖在她身上就像瞄準了獵物的蓄勢待發。

“就是瞧瞧女兒家身上的……小毛病。”

沈歲歲想了個合適的理由,蝶翼發顫,心也跳得似如擂鼓。

“歲歲病了?”

自己的名字突然從男人的嘴裡撚出來,沈歲歲有些詫異。

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

念出自己的名字,似乎也彆有一番味道。

可她聽出來的,卻並非是旁人那般的柔和,反倒是淩厲的逼仄。

“是、是啊。”

沈歲歲抿了抿唇,抬起盈盈的煙眸,故作輕鬆的迎上蕭韞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