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到底是太近了,他冷冽強勢的鼻息甚至烘在她的臉頰上。
壓迫又逼仄。
沈歲歲臉兒被灼出熱意,浮了妖冶的粉緋。
她又不禁想起兩人在幽閉石室的吻。
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充斥包裹著整個人的隻有他的味道,他的氣息……
還有那滑膩膩滾燙的觸感,無論逃到哪兒都逃不開被吸吮的命運。甚至到了最後,自己的舌頭還被帶著入了他的唇縫裡纏/綿。
真的親得很烈,又很深。
親得她舌根發麻,五臟六腑似都要被狠狠的吮狁出來。
想到這,沈歲歲頭皮發麻,臉兒愈燒愈紅。雖是如此,卻仍抵不住去想那些畫麵、那樣靡旎的嘖咂水聲……
凶猛的身軀禁錮她的力道也宛若現在這般,是絕無可能有一絲逃脫機會的。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卻偏偏該死的留念……
留念那個吻,留戀吻的感覺。
愈是想,沈歲歲手心掐得愈緊,一排濃密蝶翼撲朔得愈是急促。
半晌,聽見蕭韞庭一聲低笑,鼻息映在她的唇瓣上。
沈歲歲緊繃起來,牢牢閉著眼睛。
然卻聞蕭韞庭似笑非笑道:“今日歲歲這唇,也如這手兒一般頑劣。”
一字一頓,沉磁嗓音清晰的迎入耳際。
邊說著,那隻箍住她手腕的大掌已下移至了她緊握成拳的手。
大掌包裹著小手,一大一小,力量之懸殊,卻又詭異的旖旎多姿。
此刻,沈歲歲是又害怕卻又病態的沉淪。今日她的唇無意蹭在他臉上兩次,可那不是她故意的。
“九叔……”
她孱顫發聲,被蕭韞庭話音打斷:“九叔給歲歲一個機會。”
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音色晦澀,恢複了往日的肅穆寒重,可沈歲歲卻從其中聽出了蟄伏暗藏著密不透風的鷙邪。
沈歲歲心下發顫,機會?
什麼機會?
她疑竇不已,眼前將她籠罩的緩緩退散,轉而她聽見皂靴落在地板的聲音。
男人氣息遠去,她無法遏製生了些陌生的不舍之感。
這種情愫稍縱即逝,待她想捕捉時,蕭韞庭已經走到門口。
沈歲歲幽幽掀起眼來,在臨近人踏出去之際,終是說了聲:“今日歲歲又給九叔添麻煩了,多、多謝九叔。”
男人身形微頓,似微側眸看她一眼,而後高大身影消失在門口。
很快,屋內充斥的冷檀香也隨之消散,沈歲歲凝著門口的方向,有些恍惚,心也有些說不上來的空缺。
果然,怪病是離不得解藥的。
這兩日發生了太多,她無意和蕭韞庭也經曆了不該發生之事。
蹙眉思緒半晌,沈歲歲也理不清什麼頭緒來,伸手摸了摸唇瓣,上麵還殘留著方才蕭韞庭拂過的觸感。
不僅如此,還有些泛腫的刺辣,是因為親太狠了。這麼久了,竟還未完全消下去……
沈歲歲臉仍是燒得厲害,斂眸瞧了眼自己的手腕,方才不過被蕭韞庭的手握了一下,竟儼然一圈紅印子,在白嫩的肌膚上,惹眼又刺目。
直到聽見門再度打開,蕭六夫婦一同進來。
沈歲歲立刻迎上去,起身的瞬間已將臉頰上的悵惘愁思儘數收斂。
“阿娘!阿爹!”她喚道。
於蕭國府這麼多年,蕭六夫婦含辛茹苦將她養大,這份天大恩情,她也早已改了口。
“歲歲你和……”
蕭六爺下意識想問她和蕭韞庭之事,然話音遏在嘴邊,被蕭六娘一記冷光掃了過來。
他訕訕閉了嘴,站在蕭六娘身後。
隻見典雅素淨的夫人將少女拉著左右看了看,又上下巡梭一番,眉眼漸漸止不住有些酸澀。
“你這一趟去尋醫回來,怎弄成了這副模樣?”
方才和蕭九幾經斡旋,而今也總算是得以看見自家養女的臉了。
隻是,本就不大的小臉而今更瘦了幾分,加之身上沾了雨,看起來甚是狼狽憐弱。
“阿娘,歲歲沒事,就是雨太大了。”
沈歲歲安撫一笑,想起自己出府征得二老同意時,是以去普陀山尋醫治腹痛之症的緣由。
可事實上,普陀山未去成,還險些淪為彆人的玩/物,再也回不來了。
“倒是您,阿娘,”
沈歲歲抿了抿唇,移開話題,“您的腿疾如何了?這兩日下雨潮寒,可痛過?”
蕭六娘搖了搖頭,捏著繡帕替少女擦著臉上的雨漬,嘴裡念叨著:“這兩日在外頭怕是也沒吃好,聽老九說,你和青玉那丫頭遇上了歹人,好在相安無事回來了。
話說回來,怎麼沒看見青玉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