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路茗禦瀾庭18棟1單元2801號。]
收到地址後,夏熠默默記在心裡,對蕭應回了一句“謝了”,之後把手機鎖屏,扔到床頭櫃,躺下睡覺了。
車裡,蕭應把語音功放,短短一秒,無比敷衍的兩個字。
他嘿嘿一笑,故意問蘇銘夜:“表哥,你是想讓夏熠去找你嗎?”
蘇銘夜依舊薄唇緊抿,不想理會無聊的問題。
司機很快把車開到了茗禦瀾庭,下車前,蕭應還借此懇求,“看在我撮合你倆的份上,你就彆讓我加班了,好不好嘛!哥哥~”
“你想多了。”蘇銘夜徑自下車,“你想把企劃書帶到酒吧完成也可以,總之明天十點前把方案交給我。”
“………”什麼他想多了?怎麼就成他想多了?
難道不是他自己說讓他把家裡地址發給夏熠,明擺著就是想釣人家,又不承認了。
傲嬌的人沒老婆,等著吧!
蕭應往前探下腦袋,氣呼呼對司機說:“送我去公司。”
看他使這麼大的勁兒,司機還當他要去酒吧呢。
“蕭少爺,您真是愛崗敬業。”
這馬屁不拍也罷。
還不是為了那能買仨瓜倆棗的獎金。
他爸媽為了逼迫他成才,讓他跟著蘇銘夜好好鍛煉鍛煉,把他的經濟來源全都斷了,生活開銷隻能用自己的工資,他們一分錢都不給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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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裡。
男人從浴室走出來,穿著件黑色睡衣,衣領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皮膚,渾身都透著股散漫不羈的勁。
微亂的黑發隨意擦拭了下,仍不斷有水珠滴落在修長脖頸處,蔓延至鎖骨,最後滑落到胸膛內隱匿不見。
蘇銘夜站在鏡子前,犀利的眼神凝視自己,半晌後才開始吹頭發。
約摸到半乾,放下吹風機,走進了書房。
他是個不喜歡紛繁複雜的人,偌大的房間隻有一張桌子,連書架也沒有。
對他來說,這兒的作用僅僅是用來辦公。
時間在專注中過得很快,批閱了幾份文件,蘇銘夜擰下眉心,拿起手機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十點鐘了。
眼底閃過一抹戾氣。
將手機倒扣在桌麵,繼續工作。
待十分鐘過後,門鈴響了。
手中握著的鋼筆在紙上劃出很深一道痕跡,蘇銘夜緩緩抬頭,活動下肩頸,慢條斯理起了身。
雙腿本能朝門口的方向走,途中卻又突然停住。
站在那裡,蘇銘夜不知想了什麼。
去開門前,他先繞到洗手間。
已經完全乾了的頭發十分柔軟,沒有做發型,碎發散落在前額,稍稍遮住了眉宇,不似平時那般盛氣淩人,反而異常乖順。
蹙眉,他隨意向後抓了幾下頭發,定住型,之後拿起香水,噴了耳後。
門鈴已經響了很久,外麵的人大概沒耐心了,戛然而止。
蘇銘夜闊步走至門前,猛地將門推開,刻意壓低的聲線冷漠至極,“這麼晚了,你還來?”
他沒有從可視門鈴裡看外麵的人是誰,問得卻好像自己知道一樣。
大門拉開,四目相對。
雙方麵麵相覷,皆是愣住。
“我來找你喝酒啊!”楚斯越手裡拎著兩瓶價格不菲的紅酒,還說:“才十點,我不經常這個點來找你?”
蘇銘夜望著他,喉嚨裡猶如灌了沙。
可笑。
他居然也有失算的時候。
注意到蘇銘夜的神情短短幾秒內變幻莫測,楚斯越感到不明所以。
“為什麼看見我,你好像很失望?”
“我很累,想睡了。”蘇銘夜都不客氣下,直接說:“請回吧。”
“不是你讓我這兩天有空到你家聊聊天的嗎?”楚斯越簡直莫名其妙,“你什麼時候十二點前睡過覺?”
“你很煩。”眉宇間擰起很深的褶皺,蘇銘夜側過身,“進來吧。”
看他這奇怪的反應,楚斯越怎麼都覺得彆扭。
沉默地將蘇銘夜打量一番,他後知後覺發現這人都洗過澡換過睡衣了,居然還搞了發型。
大半夜的誰有毛病,不出門還打扮自己。
聰明的楚斯越一下猜著了。
“你不會還約了彆人吧?怪我來的不是時候?”
蘇銘夜沒回答,眼神示意楚斯越換鞋。
將兩瓶酒放在玄關櫃上,楚斯越抬頭陰沉沉一笑,“我們夜少有情況啊!”
“滾。”蘇銘夜轉身去了客廳,“過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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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零星小雨,不過也沒耽誤夏熠睡覺,又是睜開眼就到了天亮。
起床拉開窗簾,花園裡梁淑儀在修剪花枝,旁邊有人在和她聊天,是鄰居家那個哥哥,陳清安。
他一大早怎麼跑過來了?
夏熠來到一樓,正好他進來,手裡還拎著個袋子,肩上背著個寵物包,裡麵的貓在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