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蘇婉香三日後就要入東宮了……(1 / 2)

一夜春雨方歇,飛霜殿院中的金桂愈發亮燦馥鬱。

藍顏看得有些出神,忽而聽見院中傳來女子的爭吵聲,片刻後,碧鳶端著一碗湯羹進來了:“殿下等急了吧?”

藍顏忙雙手接過,這口冰糖酸梅飲她惦記多日了。

藍顏瞧碧鳶緋紅的麵色,明顯是才動過氣,也顧不得喝湯了,問她怎麼了。

碧鳶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一問就福下身子,紅著眼眶說:“公主,蘇婉香三日後就要入東宮了。”

藍顏愕然,懵了一下才問:“不是說下月初三嗎?”

“奴婢也不知道。”碧鳶憤憤的說,“廚房裡忙得不行,我問他們是要給姓蘇的準備滿漢全席嗎?管事的婆子反倒跟我嬉皮笑臉,背了一大堆拗口的菜名。”

所以她要的這碗酸梅飲才來的這樣遲。

整個上京都知道,蘇婉香是太子楚肖心尖上的人,如今終於以側妃之尊嫁入東宮,闔宮上下豈敢怠慢?

定好的日子瞬息驟變,怕是楚肖心係蘇家姑娘夜不能寐,連下個月都等不及了。

藍顏捏著湯匙,酸梅汁入喉,舌根深處傳來微微的苦澀。

屋外陽光正暖,金燦燦的桂花樹隨風搖曳,分外灼眼。

碧鳶過去將窗戶關上,看不見桂花了:“還未入夏,公主莫要貪涼了,仔細身子。”

藍顏嫁到北黎的幾天後就害了水土不服之症,再加上飲食差異,吃不好睡不好,身子一直病懨懨的。

後經太醫院的國手調理了兩個月,這才日漸好轉。

兩個月,楚肖隻過問了一次,便無了。

她嫁給楚肖半年,楚肖踏入飛霜殿的次數屈指可數。

宮中向來不缺見風使舵捧高踩低之人,眼見藍顏不得太子殿下喜歡,再加上她是異國公主,遠嫁過來無依無靠,便開始不拿她當回事。漸漸地,越發肆無忌憚,連廚房的嫂子姑子都敢輕忽慢待。

所謂太子妃之位,形同虛設。

藍顏看見碧鳶心疼的眼神,綻起一抹寬慰的笑來:“我沒事,他是太子,未來的皇上,三宮六院很正常。”

碧鳶咬唇下定決心,伏在藍顏膝邊說:“公主,您還有聖上和皇後,有西昭撐腰。”

藍顏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失笑道:“撐什麼腰呀?讓我爹爹派使臣到北黎來,上表皇帝陛下不許貴國儲君三妻四妾嗎?”

碧鳶啞口無言。

藍顏:“本就是來和親的,隻要西昭好,阿爹阿娘好,我的使命和責任就完成了。”

碧鳶眼眶一紅:“可是殿下您對太子情根深種啊!”

藍顏心口微顫,可能是酸梅飲的冰糖放少了,回味格外的酸苦,惹得她鼻子酸酸澀澀的,很不舒服。

若她真的隻是為了兩國邦交而來,無心無愛,反而樂的清醒灑脫。

偏偏她是真的喜歡楚肖,尚在閨閣之中就喜歡了。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新婚之夜,楚肖伶仃大醉,根本沒碰她。

東宮太子妃,時至今日還是清白之身。

起先的藍顏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好,是相貌醜陋、還是身份低賤?

直到那日楚肖壽誕,文武百官入東宮稱賀太子千歲。

女眷入後殿,覲見太子妃。

那是藍顏第一次見到蘇婉香,安國公的千金,溫婉柔靜,我見猶憐。

後來宴席散去,她撞見楚肖和蘇婉香在湖邊說話。

藍顏原以為楚肖性情天生冷漠,不來飛霜殿也是他心係朝政,勤勉克己。

原來,他的眼底也會含情脈脈,他也是會笑的。

蘇婉香的母親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更是先皇後的閨中密友。

所以尚在兒時,蘇婉香就經常出入鳳儀宮。

她跟楚肖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難怪楚肖那晚會大醉,因為他喜歡的女子不是她,該跟他行合巹之禮永結同心的女子也不是她。

這太子妃之位該是蘇婉香的。

他們門戶相當又兩情相悅,東宮內更是到處種植著金桂,因為蘇婉香是桂花盛開的季節出生的,乳名“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