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眼周發熱,心裡又酸又甜。
碧鳶說得對,她有阿爹,有阿娘,有整個西昭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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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散去,楚肖還需陪墨衣侯遊園,順帶商議兩國通商之事。
藍顏帶著碧鳶和桑榆走在宮道正中,心裡想著,晚些時要跟楚肖說,允自己去驛站跟家裡人說說話。
“公主。”碧鳶小聲提醒,藍顏看過去,微微怔鄂。
風映秋站在宮牆下,一襲深色的對襟窄袖長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藍顏快步走近,笑著叫他:“映秋哥哥。”
桑榆低頭垂目:“大人。”蔥白的手指攏了攏耳邊被風吹亂的碎發。
風映秋看自己一手培養的死士一眼,然後將目光摘去,落在了藍顏身上:“公主,你過得可好?”
藍顏說:“好啊,本宮在瑤仙殿上都說了。”
“那是在殿上,現在呢?”
藍顏的表情凝滯,風映秋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他對你好嗎?”
明明沒有指名道姓,但藍顏知道他問的是誰:“楚肖待我,自然是好的。”
風映秋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藍顏被看的越來越心虛。
他是夜無聲的首領,無論是對本國的動向,還是異國的風吹草動,皆了如指掌。
藍顏故作惱怒:“風大人不關心江山社稷,反倒將眼睛放進女人的後宅裡了。”
風映秋失笑:“公主和親北黎,也是國家大事。”
藍顏眼尾都浸著笑意:“那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在這裡一切安逸,吃好睡好,夫君也待我極好。你回西昭之後一定要告訴我阿爹阿娘,讓他們不用擔心我,知道嗎?”
她頓了頓,又說:“若實在想我,就多寄些書信來,我西昭泱泱大國,還出不起幾張筆墨,幾個信使?”
她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她報喜不報憂。
風映秋笑著躬下身去:“是,微臣記住了,我的小公主殿下。”
藍顏被逗得直樂:“禁庭之內不便久敘,改日我去驛站看你們。”
“好,微臣恭候殿下。”風映秋說完,從懷中取出兩封書信,“您的家書。”
他一直貼身帶著,信封上殘留著溫度,還有那淡淡的蘭花香。
藍顏欣喜欲狂,將家書捧在手裡,視若珍寶。
回東宮的路上,藍顏迫不及待,但到底是忍住了半途拆家書的衝動。
她不顧儀態,改快走為小跑,反正回到東宮了,就算摔個前趴顏麵全無,也不必擔心傳出去。
飛霜殿燈火通明,值夜的宮婢提著燈,為藍顏引路。
藍顏歡歡喜喜的跑進寢殿,拉開障子門的瞬間,男人靜坐案前,燭光映在他幽深的眼底,詭譎難測。
藍顏臉上的笑容一僵。
楚肖麵色沉鬱:“見到風映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