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小混混與小傻子2(1 / 2)

他如此否認,1748反而安靜下來了,它靜靜地看著他,很費解:“……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裝啊。”

陸朔的回應就是繼續走,根本不打算理它了。

e型係統可不是這麼好打敗的,1748緊緊地跟著他繼續威脅:“你彆作。”

它實在亮,陸朔趁機接著它的光看清腳下滿是積水的路,順著小街巷往他臨時租住的老賓館走去。

1748陰惻惻地看著他,渾身電光忽閃。

突然,身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陸朔本就難受得意識驟然失去了堅持,“啪”地一聲,猶如一根繃到極致的琴弦應聲而斷,他也不受控製地往水裡栽去。

落地的那一刻,拽倒了路邊的垃圾桶,垃圾桶咕嚕嚕滾到小街巷路上,被一隻穿著長雨靴的腳踩住。

1748轉身看去,看見來人不由得喜上心頭:“終於來了!”

昏黃的路燈下,撐著黑色雨傘的青年逆光而立。他穿著厚實的棉外套,修長的腿上套著一雙到膝蓋的雨靴,正伸腳攔住隨著水流亂滾的垃圾桶,將它扶起來。

拎著垃圾桶走到人行道上,才看見地上已經昏倒的人。

“啊!”

青年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兩步,儼然是被陸朔嚇到了。定下心神,忍不住去打量地上趴著的陸朔。

他實在心善,明明害怕得心臟怦怦跳,卻還是目露幾分擔憂地蹲下身。

1748看著青年,歎氣:“死渣攻就該孤獨的沒人陪的躺在醫院裡被癌症折磨,然後在過去的記憶裡痛苦悔恨地死掉!便宜他了。”

青年將傘夾在腦袋與肩膀之間,伸出一隻手觸碰了一下陸朔的肩膀,察覺到他沒有反應後,逐漸用力將他翻過去。

“你……”

陸朔臉上淩亂的濕發被江牧細細撥開,昏黃的路燈下,陸朔帶傷的臉曝露在江牧的視線中,江牧動作突然頓住。

“你是……”

"你是……"強烈的熟悉感彌漫心頭,江牧歪著腦袋咬住唇,陷入思索。

密密層層的厚雲裡突然電光一閃,乍起一聲悶響的鳴雷,江牧的思緒被打斷,驀然回神,連忙去扶起渾身濕透的陸朔。陸朔長得高,身量也大,江牧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扶著坐起來。

"你好……"江牧拍了拍陸朔的臉,"你怎麼了?"

密密層層的厚雲裡突然電光一閃,乍起一聲悶響的鳴雷,江牧渾身一抖,記憶如海潮翻湧。

在黑暗漩渦裡沉淪的陸朔意識裡飄進一道乾淨清冽的嗓音,一瞬間,陸朔輕飄飄的身體像是找到落腳點,霎時變得沉重真切起來。

陸朔迷蒙的雙眸掀開一條縫隙,虛虛地順著身體的著力點方向看去。

1748像個落下地球的太陽,周身光暈照亮一切,也包括它身後的人。

淡紫色的光打在他半張側臉上,他眉眼很淺淡,漂亮又精致,利落乾淨的眉下,是一雙長著褐色眼珠的雙眸,睫毛長長的,垂下來時拖下一塊羽毛般的陰影。鼻梁不高卻也不低,合適的高度和位置,配上同樣淡色的唇,尤其俊秀好看。

……這是江牧,二十二歲的、尚且鮮活的江牧。

陸朔心臟猛地激起一圈漣漪。

"你怎麼……啊!"

江牧剛要問出口,就被一陣力道陡然推開,跌坐在地上。

明明身體已經到了釋迷的極差狀態,陸朔也不知道哪裡又積聚起一股力氣,將扶住他的江牧猛地推開,艱難地撐起濕滑的地麵起身。

1748被他的動作徹底驚住,大怒:"你在乾什麼啊!"

陸朔身形晃了晃,走了幾步又頓住,微微轉頭往後看了一眼。江牧仍然保持跌坐在地的姿勢,茫然又無辜受傷地看著他,似乎是害怕他,稍微往後躲了躲。

陸朔垂眼,唇動了動,長睫毛遮住沉沉思緒,回到瓢潑的大雨裡,向著一眼望不見頭的黑暗街巷走去。

“你是不是瘋了?”1748立馬跟上來,“你!你不是後悔了嗎?為什麼不繼續昏迷被江牧帶回去?你還推他,你……”

1748被氣懵了,見陸朔的臉色比死了三天還要蒼白,又懷疑道:“你不會真的是神經病吧?到底為什麼?”

陸朔喘口氣都艱難,根本不回答1748。

為什麼?

……為什麼呢?

陸朔甚至分不出思緒去想這個問題,他撐著一口氣回到他臨時租住的小賓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渾身的力氣都耗費完,倒在地板上再次失去意識。

“喂……”1748靠近他,查探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哇,39度!報應啊報應。”

1748爽了一會兒,又嫌棄地歎了口氣:“真死了影響我的宿主名單傷亡率。”說罷飛起降落在陸朔是額頭上,散發著溫度確保陸朔不在倒春寒的夜裡凍死。

至於發燒,它才不管呢。

夜色漸深,街巷邊最後一盞路燈也熄滅了。夜雨未停,寒氣從水泥地板裡鑽出來,如絲如縷地纏上身,地上的陸朔慢慢蜷縮起身體,意識越發虛弱。

未曾停歇的雨聲響著,他恍惚著,開始做起潮濕又遙遠的夢。

他夢見了一場雨,夢見了江牧。

很遙遠的雨,很遙遠的江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