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朔按照老頭兒說的地址,從街街巷巷裡穿過,來到石橋灣。石橋灣有一座與老頭兒說法完全相符的破得離奇的房子,目測房頂漏水,圍牆鑽風。
“請問走大門和耳門有什麼不一樣?”1748一言難儘道,“這跟沒門都沒有區彆吧?公共廁所都比這個強。”
耳門就在廚房那邊,陸朔推開連鎖都沒有的木門,走了進去。迎麵而來是嗆鼻的灰塵,陸朔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因為天色灰暗,廚房裡幾乎沒什麼光亮,能看見的隻有布滿灰塵的老舊廚具。
陸朔走了兩步又頓住,他發現廚房裡實在太亂了。不僅是各類廚具都散落在地上,櫃子門被打開沒有關閉,還有地上尺寸不一的淩亂的腳印。
“有人!”1748突然道,“有人在後窗。”
陸朔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打開積灰的灶台翻找,像個遊手好閒的小偷。
1748繼續道:“有三個人,都在偷看你。什麼怪癖,看你屁股翹嗎?”
陸朔:“......”
“你在找什麼?不是跟你說了在米缸底下?”
陸朔一直覺得1748暴躁有餘、智商不足,現在不想浪費口水回答他的問題,“他們走了告訴我。”
1748:“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它。
“他媽的。”1748罵罵咧咧。
陸朔在房子裡遊走,四處翻找,整座房子裡的痕跡都如同廚房一般,東西滾落的亂七八糟,印在灰塵上的腳步極其淩亂。
那緊緊跟隨陸朔行動的目光也如影隨形,不論是一樓還是二樓,三個人似乎對這座房子十分熟悉,輕易就能找到隱蔽點。
大概半個小時後,陸朔又返回廚房裡,1748才提醒:“他們走了。”
陸朔:“你確定?”
“誰能躲過我?”1748被懷疑很氣憤,“是誰帶你躲過大街小巷的龍哥的人?”
陸朔:“偉大係統的1748。”
1748第一次在陸朔嘴裡聽到人話,還有點受寵若驚,頓時就雄起了,“讚頌的話不必多說,以後對我恭敬一點。我又確認了一遍,他們走了,但是沒走遠。”
陸朔走到水池台旁,彎下腰將足足有一米高的積留著臭水的水缸挪開。水缸下的水泥地被砸開了,底下的泥土地被挖出一個洞,裡麵藏著一個團起來的黑色塑料袋。
比武功秘籍更隱蔽的藏法。
塑料袋纏了很多道,陸朔沒什麼耐心解開,直接撕掉,露出裡麵卷成一團的紅色紙幣。
陸朔展開紙幣一一數了,看了一遍,不禁皺起了眉頭。
“假的?有問題?”1748懷疑道。
陸朔將錢連同塑料袋碎片都裝進口袋裡,“真的。”
但是確實有點問題。
五十多張紙幣,居然都是嶄新的,一絲折痕和破損都沒有,像是從銀行取出來的。
一個乞丐會在銀行存錢嗎?要知道現在的東區,接近百分之四十的窮苦人民的思想都停留在錢還是放在身上或者家裡存起來更安心,而不是選擇存在銀行,這也是為什麼東區小混混經常能搶到大額的錢。
陸朔的質疑隻存在短短幾秒就被他拋之腦後了,雙手插在口袋裡往外走去。
剛出耳門,陸朔就明顯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就停留在他的身上。陸朔回頭,狠狠踹了一腳搖搖晃晃的耳門,本就不穩固的耳門擺了兩下,掉下來一個生鏽的合頁。
走了幾步,那三個人也跟了上來,看樣子是對陸朔起了什麼心思。
1748在前,陸朔又本就敏銳,繞了兩條街就把他們甩掉了,他這才走上來時的路,回到左灣巷。
他沒帶傘,身上淋濕了不少,門口坐著比他更狼狽的老頭兒,淋成了落湯雞,還在仰著頭張嘴接雨水喝。
陸朔走近幾步,大門就“嘎噠”一聲被打開了,門縫裡,江牧露出一個腦袋,“陸朔!”
“嗯。”
江牧連忙將門開得更大,“我沒有放他進來!”
陸朔:“嗯。”
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來邀功求表揚,抬頭就對上他滿是期待的雙眸。
“......很好,你很乖。”陸朔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收回手時卻被江牧摁住了手。江牧抿著唇,點了點自己的臉。
又要親。
陸朔看了眼趴在門口觀看兩人的老頭兒,不耐煩道:“看什麼?進來!”
老頭兒正津津有味,被罵還懵了一下,不過他臉皮厚,猥瑣地摸了摸下巴:“哎?你們兩個是一對啊?”
陸朔看著他不說話,江牧想說什麼被陸朔反手捂住了臉。
“乾什麼?我又不歧視你們。”老頭兒仰起頭,“我年輕的時候什麼沒見過?”
“忘了你是做鴨子的。”陸朔譏諷。
“人生得意須儘歡。”老頭兒絲毫不羞怯。
大門打開,陸朔帶著江牧去,老頭兒也趕快爬進來了,管,關門前還在門口探頭探腦查看一遍。
陸朔將他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轉身讓江牧上樓。
“你拿到錢了吧?”老頭兒洋洋得意,“起碼有五千。”
“五千多少?”陸朔問。
老頭兒無語:“具體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錢都給你了,你要按照我說的收留我吧?”
“躲幾天跟收留是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