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的表情實在太過一言難儘,陸朔臉上涼嗖嗖的,好像臉皮被扯下來丟掉了。老頭兒還引以為傲他的說辭,腰板挺得更直了。
陸朔沒眼看,對著張老板點點頭後,拉著江牧進去了。
老頭兒牽著狗:“喂!大少爺!二少爺,等等我!”
陸朔走的更快了。
江牧一邊回頭一邊往後看:“怎麼了?什麼是管家?”
陸朔道:“他發病,不用管他。”
江牧自然陸朔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當即就點頭:“哦。”
“哎,好久沒有看見少爺這麼……窘迫了。回見了,張老板。”老頭兒嘿嘿一笑,或許是在自己的地盤,他整個人都自在開心了許多,抱著小狗回店裡去了。
張老板莫名其妙。
好奇怪的一家人。
他又看了眼,心裡對著兩個商鋪花落他家暗自可惜。
四樓的兩室一廳裡,還堆著滿滿的行李沒有收拾,陸朔看著就頭疼。而且沒有打掃衛生的工具,四處都是灰塵,坐也沒地方坐下。
陸朔雖然是家務廢物,但是他有一個賢妻,還有個“賢內助”。江牧穿著圍裙用用抹布擦灰塵,老頭兒在一旁收拾東西,各司其職。
1748一點都看不下去:“你不能也起來動一動?”
陸朔打了個哈欠。
沒一會兒,江牧擦完了沙發,拍了拍沙發去喊靠在牆上偷懶的陸朔:“陸朔,來坐!”
“嗯。”陸朔在沙發上坐下,“乖。”
江牧像個忙碌的小蜜蜂,左擦右擦,站著擦蹲著擦,將客廳擦得亮亮堂堂,每次擰抹布路過陸朔身邊,他還要展示他的勞動成果。
陸朔哄他:“真厲害。”
江牧越擦越有勁。
出去擺攤了一個多月,忙忙碌碌,突然歇了下來像是被放了一天假期,陸朔覺得時間都充裕了不少。
“想吃什麼?”陸朔問江牧。
開火也麻煩,隔壁就是酒樓,陸朔打算去點幾個菜回來吃。說起來,去酒樓飯店吃飯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什麼?”江牧抬起臟兮兮的臉。
“去酒樓點幾個菜,你想吃什麼?”
還在整理臥室的老頭兒耳朵就像是耳朵裝了雷達,“紅燒肉!佛跳牆!他家燉的竹蓀鴨湯一絕!”
陸朔很無情:“沒問你。”
老頭兒已經習慣陸朔的冷言冷語了,他不聽而且臉皮厚耳,他道:“反著我點了,我就要吃那三樣。”
“你呢?”陸朔問江牧。
江牧想了想:“想吃甜的。”
陸朔:“什麼甜的?”
江牧搖頭,想了想說:“甜糍粑。”
他的胃不好,糯米的東西陸朔一向避免他吃,陸朔掐他的臉:“沒有糍粑,吃糖醋排骨吧。”
江牧沒吃過糖醋排骨,但是他一聽排骨就流口水,立馬就答應了:“好。”
陸朔下樓了,江牧連忙收拾出沙發前的茶幾。
客廳通陽台,地板鋪的是一個色,顯得更寬敞,也更難打掃。江牧趴在陽台往下看,正看見陸朔在卸三輪車上的東西,東西多又重,他心疼陸朔,連忙跑下去幫忙。
“陸朔!”江牧伸手去抬陸朔手上的紙箱,“我來。”
“彆動。”陸朔道,“你搬其他的東西。”
這一箱裝的都是衣服和日用品,屬於次需要的,箱子大,索性裝了滿滿一箱,很重。
江牧轉頭看了看,抱起電風扇跟著陸朔往回走。
“陸朔。”
“嗯。”
“以後住這裡,還去賣串串嗎?”江牧的聲音不大,安靜的樓梯間聽得清清楚楚的。
“再賣一段時間,等有錢了就開商鋪。”陸朔說,老頭兒既然把商鋪給他,那說明他也不希望空著的,賺錢都是錢生錢,刻不容緩。
“你開商鋪,我在門口賣花。”江牧說。
“誰說的?”
江牧說:“我自己想的。”
“不要想了,我會為你安排的。”陸朔回他,樓道裡他站在樓梯上轉頭看了一眼江牧,“以後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
“陸朔,你真好。”
1748說:“東西一樣沒到手,就被哄的高高興興的。”難怪上一世讓陸朔欺負得差點露宿街頭。
占了商鋪門口的位置停車,以後又是鄰居,張老板有意打好關係,陸朔點的菜他不僅打了八折,還讓店員送到了四樓上。
茶幾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擺盤精致,米飯顆顆分明,圓潤晶瑩。燈光明亮,氣氛和諧,三人一狗坐著大快朵頤。
老頭兒顯然很適應這樣的生活,或者說,他早就想住這裡了。他一邊扒拉著紅燒肉,一邊感歎:“還是這裡舒服,比住衛生間寬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