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蘭 “能不能聽到就看你的造化了,好……(2 / 2)

徐伯答:“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先跳下去。”

溧陽雖然心動,卻還是有所顧忌:“本宮怎知你不會趁機逃跑?”

司琴給出了一個好建議:“公主,不如與他定下主從靈契,如此便一目了然了。”

所有問題迎刃而解。溧陽與徐伯立下靈契後,後者果真跳了下去。眾人看見他沉入冒著泡的沼澤中,又望著這片漆黑的泥沼重歸死寂。

墨竹嗤笑道:“我就說這老東西是在胡言亂語,這會他應該已經斷氣了吧!”

“不,他在沼澤下移動。”溧陽壓抑住欣喜,她深吸一口氣,“蛛後的巢穴確實可能在這裡。”

“公主,我以靈力開道,護您下去。”

一主一仆,接連沉入了沼澤。隻剩下燕真與墨竹還在岸上。

漆黑的深沼就像一隻沉睡般的鬼怪般,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墨竹本能地感到害怕,心裡的退堂鼓打得震天響。

可燕真就在身邊,他隻能裝腔作勢,將自己的恐懼掩藏起來,他找到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我們就在這裡給他們望風吧,不……不下去了!”

“這可不行。”

燕真用有些冰冷的聲線說出了這句話。墨竹回過頭,忽然發現自己認知中溫柔熱情的美人有些變了,對方背著光,麵容陰森,殘陽的餘輝染在那頭豔麗的赤發上,色澤像是已經凝固的血。

腰部傳來劇痛,身體迎來失重的感覺,墨竹一頭栽進了沼澤當中。眼前瑰麗的麵容迅速消失,幽深的沼澤朝著他張開了懷抱。

一瞬間,墨竹竟沒能分清楚,美人和沼澤,誰才是那隻沉睡的鬼。

把墨竹踹下去後,惡鬼燕真狠狠地“呸”了一口,唾罵道:“早看你這色狼不爽了,一腳下去真他娘的解氣啊!”

得意一會後,燕真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觀察得很準,那徐伯果然有些問題。”

“溧陽燒山那麼久他都不說話,偏偏這個時候開始表演,所謂進入蛛後巢穴的路還剛好在眼前……你信這是巧合嗎?”

“溧陽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她燒這麼半天,沒引起爆炸真是祖墳冒青煙,但是……”

“在沼氣含量極高的沼澤下,她的【午火】還能起作用麼?我很期待啊。”

燕真忽然輕笑一聲,仿佛是隔著時光在和墨玄對話。

“我總歸留下了線索,能不能聽到就看你的造化了,好弟弟。”

到此,聆蘭張開的花瓣漸漸收攏縮小,變回了花苞的形狀,飄散的靈光也終於消失殆儘。

這一個又一個反轉已經乾懵了李善,他長大的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你哥哥,你……他……”

他怎麼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啊。

李善心想,我早該知道的,弟弟不是善茬,哥哥又能是個什麼好拿捏的人物?

但燕真口中徐伯的怪異,李善卻並不認同:“你哥哥是不是有些想多了,徐伯能有什麼壞心思,他是傭兵協會的元老,乾這行幾十年了,幾乎每個成員都受過他的照顧,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問題?”

墨玄搖頭,他內心的天枰是偏向燕真的,再者,許多人內裡都與表現出來的有所不同,同床十幾載的夫婦都能反目成仇,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藏著些秘密,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現在,你可以選擇回去,我不會和任何人透露你參與其中。”墨玄道,“沼澤下凶險無比,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你的報酬我會在回協會後托人送到。”

少年會這麼說,李善著實沒想到。按照對方方才表現出來的果敢與狠辣,他還以為自己要被逼著下泥潭呢。

麵對那烏漆嘛黑,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沼澤,李善也實在犯怵,正常人都不會敢下去的吧?連溧陽公主都是有侍女加護,才肯下這個鬼地方。

可那少年卻是毫不猶豫,隻簡單用靈力護體,便縱身跳下了泥潭,被黑泥淹沒,也沒有透露出半分恐懼。

要不要下去?李善內心竟然湧現了這樣的疑問,對於一個循規蹈矩,沒多少能力傍身的傭兵來說,會猶豫於此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他是不是被這些人的瘋狂給傳染了?

李善正在糾結,沒注意到自己的袖子一鬆,有個毛茸茸的腦袋鑽了出來。

等他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了,青鳥如同離弦之箭,一頭紮進了黑色的泥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