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擬著自己每次放出青鳥的動作,發現自己確實有這麼個下意識的習慣。
他驚訝道:“鐵柱小兄弟的觀察力當真是過人啊!”
“其二。”墨玄道,“用墨水畫的圖騰在陽光下曬久了,會變淺一些,但這種細節隻有在近距離觀察時才能發現。”
李善趕緊對著陽光試了試,果真發現了這個特點。
又是燕真出口誇讚:“對了。”
【原本以為隻有我能看得出這個差彆,真不愧是做男主的料啊】
聽到他這句心聲,墨玄不禁咳嗽了一聲。
他確實是從燕真心裡知道的這件事,所說出口的細節,也隻是在知道真相前提下分析出來的結論。
被他這樣誇獎,墨玄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怪異與不自然。
這是他能夠讀心以來,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緒。
就好像是作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樣。
明明欺騙也是騙子最擅長的武器,他被彆人騙回去再正常不過,墨玄最開始的目的也是利用讀心的優勢,從騙子那裡獲取信息,同時給他相應的好處,兩人合作共贏,互不吃虧。
可當墨玄真地去騙他時,卻哪哪都不自在。
欺騙,或許是無往不利的武器,可卻不適用於每一個人,對於不擅長撒謊的墨玄,更是一把雙刃劍。
猜忌與欺瞞,真的是他想要的關係嗎?
還是好好地和騙子談談吧。墨玄心想。
青鳥忽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鳴叫,它原本還在空中自由地盤旋,此時卻火急火燎地落到了李善肩頭,拍打著翅膀,表現出急切的樣子來。
李善頓時站了起來,嚴肅地道:“兩位,青鳥說,有不速之客來到了森林外圍,我們得離開了。”
燕真與墨玄也跟著站起,墨玄將自己放飛到天外的思緒收了回來:“李大哥有何打算?”
李善搖了搖頭:“反正墨雲城是不能待了,我打算帶著曉月出去避避風頭,二位若是不嫌棄,要不要一起?”
墨玄道:“我要回墨雲城。”
李善想勸,卻不知從何開口。
從“鐵柱”年紀輕輕卻擁有黃階巔峰的實力,以及他忽然冒出來的強大圖騰來看,兄弟二人絕非泛泛之眾,前往墨雲城也有著他們的理由。
李善把勸解的想法收了回去,改口道:“既然如此,二位請多加小心,尤其是進城的時候。”
燕真沒有表露自己的想法,他隨著墨玄的話頭往下說:“你放心,我們自有辦法。”
【我偽造的身份文牒用都用不完,再喬裝罷了,小意思啦】
【要不要給小少爺換個play呢?兄弟什麼的也演煩了】
騙子又要乾什麼?墨玄有種不祥的預感。
李善說走就走,他時刻防著彆人發現曉月的異常,身家全都藏在儲物靈器裡頭,隻需要帶上一個曉月,就能馬上跑路。
他將曉月拴在自己背上,後者依舊把玩著那盞蓮花螢燈,樂不釋手,看得李善又心疼又好笑。
即將與兄弟二人分彆,他心中亦是湧起淡淡的不舍。
“鐵柱小兄弟,我之前答應過把青鳥交給你幾天。”李善將肥圓的小鳥捧在手心裡,眷戀地摸了摸它的絨毛,“若是你不嫌棄,就讓這小胖鳥一直跟著你,討口吃的吧。”
見墨玄想要拒絕,他搶先道:“我們父女二人即將顛沛流離,照顧不好它,就算是報恩,它跟著我們這麼多年,也足夠了。”
小鳥意識到了接下來的分彆,但它也能感受到主人的信念。
所以,即便再有不舍,它也隻是輕輕啄了啄主人的手指,最後再蹭了蹭曉月的臉蛋,便一步三回頭地,落到了墨玄的肩膀上。
墨玄拒絕他的心卻是很堅定:“我沒有幫過你什麼,你無需如此。”
李善反駁道,“它吃了你的種子,應該還債,況且,你分了我那麼多蛛後的蜘蛛繭,還給了曉月這盞漂亮的燈,這些還不夠嗎?”
燕真歎了口氣:“好弟弟,你就收下吧,吃虧吃慣了?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不如由我來給李大哥一個好去處,作為回報吧。”
他的話讓李善精神為之一振:“哦?鐵真小兄弟有什麼推薦?”
燕真從懷中掏出一個鑲著綠翡翠的扳指,將它交到了李善手上。
“拿著它,去南疆萬木城鳳凰巷的信慈堂裡,找一個叫龔人慕的大夫,他對失魂症有些心得,或許能幫到你。”
對於李善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去處了。若不是背著曉月,他就差給燕真跪下磕頭了,現下時間緊急,他隻來得及握住燕真的手,激動地說了句多謝。
與李善分彆後,墨玄忍不住問道:“龔人慕是誰?”
燕真正在準備二人喬裝的道具,聽到墨玄這麼問,他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俏皮的小虎牙也透著股不懷好意。
“你想知道啊?如果你和我扮這個,我就告訴你。”燕真拿出了兩張身份文牒,交給墨玄。
墨玄一看,那兩張文牒彆的倒是無甚奇怪。
唯獨在二人的關係一欄上,寫著“夫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