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假冒嘍囉,自會有危險,但假冒壇主,相反難度會小很多。”對方死去的消息並未傳出。隻要他能儘快修煉到戊級,能懸空而立的境界,打入天清盟內部並不難……隻要應矜彆戳穿他。
君郯知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畢竟他都因為不信任把應矜給拴起來了,要讓應矜心甘情願掩護他,貌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此之外,艱難的便是修為達到戊級。
但隻要達到了,進天清盟就有了一絲希望。此事不宜拖得太長。時間長了,淬風死亡的消息傳入天清盟,他的潛入就成了主動找死,那就成笑話了。
吳槐反複以拳擊掌,踱來踱去:“難辦,這讓我很難辦。”
君郯道:“無妨,要想假冒他,至少也得達到禦空的程度,待我修煉到那個境界,這世間能傷到我的人,已是屈指可數。”話是這麼說,世間連樹靈都存在,那麼從上古活到如今的生靈,甚至是人,難道就不存在了麼?
……但他也不一定非要跟那等存在硬碰硬,再者,他有樹靈。
吳槐道:“但這天清盟來勢洶洶,底蘊深厚,誰知道它裡頭有多少高手……”
“淬風身為壇主,也沒修煉出靈力,”君郯道,“眼下確實有可趁之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吳槐被他說服了,道:“隻要宗主同意,我便會幫你。”
君郯道:“此事知曉之人越少越好。”
吳槐頓覺有異:“你的意思是,不告訴宗主?”
“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師父。”君郯道,“當務之急還是向宗門普及修煉法門。我知道,所有長老中,就您覺醒了,所以您修煉功法是最快的,隻要有您在人前展現神通,門人修行功法的熱忱會被大大激發。茲事體大,懇請長老以大局為重,助我一臂之力。”
吳槐道:“果然瞞不住你,我確實覺醒了神通。”他抬起手掌,岩石旁的樹藤便凝結成冰。
君郯又是一陣心熱,說不羨慕是假,但他已經有了更神秘莫測的樹靈相助,所以也不至於黯然神傷。
吳槐道:“你放心,我會照你說的做。說到底我也是盛元宗的一員,不願看到盛元宗衰敗消亡。”
君郯朝著吳槐拱手。吳槐道:“我雖然能將死人的皮膚繡到你身上,但若要讓死人的皮膚常年不敗,需要剜去你一塊皮膚,再將那塊繡上去,大概需要上千針……你能忍受疼痛嗎?”
君郯道:“可以。”
吳槐真是下不去手,一瞬間他想到了諸多風險。
若天清盟當真十惡不赦,一旦給君郯繡上這塊刺青,將來被天清盟的人反咬一口,說君郯已是他們的人,君郯要自證清白,又要剜下一塊肉還不一定能證明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等等,如果他的修為提升,他在盛元宗有足夠的威望,等到君郯需要自證的時候,他的話便有了份量,也不至於讓君郯受苦。
吳槐正要動刀,樹靈炸了:“什麼!?什麼要你忍受疼痛,不過是將死人的皮膚弄到自己身上,你貼上去不就好了!”
君郯抬手擋住吳槐長老剝皮的細刀,額上一滴冷汗,道:“慢著。”
君郯在心裡問:“怎麼貼上去?”
樹靈道:“木屬性靈力本身便能保持死皮的活性,我的樹汁能將那塊皮膚黏在原先的皮膚身上,如此簡單的事,何必要你見血!”
沒想到木屬性靈力還能這麼用,修士解決事情的方式,果然優於凡人,君郯眼界大開,連忙對吳槐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您隻要指出是在哪一塊位置,隻要保證和原來的位置一模一樣,貼上去就可以了!”
“貼?”吳槐大為震驚,“能貼好嗎?”
君郯拉起褲腿,微褪白襪,露出那塊肌膚,他抬手,手中多了一道碧綠嫩芽,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流淌開來,碧綠色靈氣向外溢散。
吳槐驚喜萬分:“君郯,你這是……”
“木屬性神通,幸不辱命。”君郯收起綠芽,雖然他沒覺醒,但樹靈的本體綠芽,能讓他偽裝成木屬性覺醒者!
真是牛皮越扯越大。
其他覺醒者都已經是戊級了,他才己級,也不知道假冒戊級禦空術覺醒者的自信源自於哪裡……可能隻能寄希望於樹靈被種下後釋放的靈力,能夠讓他觸及戊級壁壘,到那時他便能學會換顏術,或者樹靈勤快點長出樹皮來,可以給他易容換臉。
隻要能變換容貌,就能潛進天清盟,到時候再想辦法突破戊級學會禦空術也不遲。
然後應矜……嘶。
“貼上去好,貼上去簡單!到時候扒下來也容易!木靈能讓死皮保持鮮活,甚好甚好!”吳槐毫不吝嗇地把那唯一的一塊青色飛鳥皮膚摁在了君郯的右小腿外側。
他一向精益求精,經過他的細心調試,飛鳥刺青和原先那人腿部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為更好地假冒君郯,淬風的體型與君郯十分相像,那麼反過來,他假冒起淬風來也很容易……隻要修為提高到戊級,再保證應矜不會反水。
後者現在想來也不難,任誰養父母被殺害,還被人在腿骨上刺字——大腿根部最粗,大腿皮膚到骨頭的位置更遠,那麼刺針隻會更長,也會更痛,同時也更隱蔽。
還被派遣到陌生之地,與人以死交戰隻為套出對方的攻擊招數,最後棄之不理,如此棋子,若還對天清盟忠心不二,那麼應矜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子,除非……他的誌趣不是盛元宗宗主,而是天清盟盟主。
可就算目的是天清盟盟主,和自己聯手也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