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彆,睡,太,死,嗬嗬。
白翎豎起筆直的中指,目送他遠去。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
在食堂吃完一頓沒有葷腥的中飯,白翎有些冒虛汗,便去盥洗室洗洗臉。
他可能和A性素有仇,回回吃,回回都不耐受。
這麼個破身體,生育力僅為D級,生殖腔破爛不堪,居然挑嘴得很,對人工廣譜信息素嫌棄得要命,翻江倒海想把藥片吐出來,鬨著要出去打野食。
白翎心煩意亂,用涼水洗了把脖子和臉,以毒攻毒,靠著寒涼把生殖腺的本能壓下去。
以前他可沒有這麼“嬌氣”。
一不舒服就想要安慰,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得控製住,彆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腦子裡這麼警告著,手指卻不自覺去摸口袋。裡麵有房卡,一小塊牛肉,還有一根長長的金發……
“喂,把你的牛肉乾交出來,我看見你兜裡有!”
一隻藍色頭發O突然攔住他,囂張地命令。
白翎瞥他一眼:“憑什麼?”
灰喜鵲挺起胸脯:“沒聽說過我們雀雀幫嗎?廁所是我們的地盤,你得交保護費。”
白翎心情正差,最煩這種仗勢欺人的。他直接把灰喜鵲拽進廁所隔間裡修理一頓,反向操作搶了他從彆人那收來的一堆零食。
他有一下沒一下拋著手裡的麵包,冷笑:“保護費是吧?我收了。”
“你……你給我等著!”灰喜鵲氣跑了。
接著一分鐘不到,廁所門再次被踹開。
白翎斜起眼睛,從鏡子裡看著烏泱泱湧進來的五六個人,停留在一張熟悉的麵孔上,便勾了勾唇,彈著指間的水,漫不經意道: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給我交保護費啊。”
灰喜鵲頓時跳起,炸著冠羽拽拽旁邊的大個子:
“鴉鴉老大,就是他看不起我們雀雀幫!治他!”
當首的omega身材高挑,烏發亮如鴉羽,顯然是鴉科中的王者——渡鴉。
渡鴉叼著食堂裡的牙簽,幽暗的眼珠上下打量著白翎,咧開嘴唇:
“就是你小子口出狂言,讓我們雀雀幫給你交保護費?”
白翎瞟了灰喜鵲一眼,知道這家夥肯定回去添油加醋了。但他並不準備否認,反倒火上澆油道:
“你們隻有六個人嗎?彆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這話放得實在狂妄。
不僅雀雀幫呆住了,廁所隔間裡的薩瓦也愣了下。
自古以來,鴉科和猛禽都存在激烈領地競爭,尤其是生活在城市的隼科,更是烏鴉的眼中釘,肉中刺。
鴉科雖然整體戰鬥力落遊隼一截,但他們極其團結,如果落單的遊隼一個不慎,也很難討到好果子吃。
更何況是隻斷腿殘疾隼。
在薩瓦眼裡,這場混戰算是菜雞互啄。可他從門縫裡旁觀了一會,白翎居然身手不凡,攻擊後撤都遊刃有餘,相當利索,可以說一打六都絲毫不落下風。
眼看局勢往白翎一方瘋狂傾斜,雀雀幫的人急眼了。
有人想了歪招,把死重的陶瓷水箱蓋子掀了,高高舉起,就要往毫無所覺的白翎後腦勺砸去。
這一砸下去,不死也要成植物人。
白翎從鏡子的反光裡看到背後動靜,心頭一凜,硬生生往旁邊挪了十厘米,準備咬牙承受,因為砸碎他肩膀也好過傷到腦袋。
“喂!過分了啊。”一道陰沉的聲音憑空降臨。
薩瓦從後麵一腳就踹翻了襲擊者。
白翎毫發無損地後退兩步,抬眸看著他把46碼的運動鞋踩在那人脖子上。
薩瓦抱著臂,對雀雀幫昂了昂下頜:“比惡是吧,我正好閒的發慌,要不,也跟我比劃比劃?”
場中突然多了隻猛禽,即便雀雀幫再人多勢眾,也不敢繼續造次。
“走!”渡鴉把牙簽吐在垃圾桶裡,揮了揮手,心有不甘得撤退。
他們走後,薩瓦才扭過頭,一臉不情願地說:“彆以為我想幫你,我隻是看在那塊牛肉乾的份上,不想你死得太慘。”
死得太慘。
白翎默默念著這四個字。
眼前的家夥囂張跋扈,逐漸和上輩子的老冤家重合。
那時候的薩瓦,曾經是革命扇區裡實力最強,聲勢最大的首領。白翎的事業剛起步,這家夥就已經敢帶隊和中央軍硬剛硬。
可是後來,白翎親眼看他被人出賣,鋃鐺入獄。後又被搞大肚子,斷尾而歸。
最後,一世張揚的薩瓦少主,為了救他的beta姘頭,活生生被幾百挺機槍射得腸穿肚爛。
屍首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還是白翎兔死狐悲,親自拿了麻袋去給他收屍。
想到這裡,白翎不禁回答說:“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這人真是不識趣!薩瓦內心吐槽,想說如果是自己,一打六絕對不會拖這麼久,“空中手術刀遊隼,也不過如此嘛——”
他話音未落,白翎忽然晃了晃身體,緊手抓住台盆邊緣,才沒倒下去。
薩瓦腳步一頓,點亮了盥洗室的燈。
冷色調燈光打下來,白翎灰色的瞳仁縮成一條豎縫,手臂連帶肩頭的震顫也暴露在光下。
情況不太妙,而且這個症狀非常像……
薩瓦回想起早上這人在宿舍裡吃藥,揚起眉毛,懷疑道:
“你該不會對alpha成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