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修者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自家女兒的事竟能引得澤月仙尊親自審理,頓時喜極而泣,恨不得跪下來給澤月仙尊嗑幾個響頭。
“仙尊,這實在是太麻煩您了,之後這事有什麼需要的,都儘管跟我們歸元宗提,我們一定儘力配合!”
青衣修者是開心了,但溫時也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麵上青紫色不停變換,最後又雙手抱胸,瀟灑地往冰棺裡一躺,十足擺爛的模樣。
叁木抖得如篩糠,躲在暗處的魔族弟子更是瞠目結舌。
這在澤月仙尊過往審過的事跡,絕對是獨一件的。
據說當年皓月宗也有長老的小女被渣男騙走,請求澤月仙尊出麵調解,結果當時澤月仙尊隻是輕飄飄丟下一句——“無聊”,遂眼神都沒給一個就離開了。
如今卻要親自審他們魔尊,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宿主!你怎麼又躺著了?!剛剛不是還在想道號嗎?”虛影消失沒多久,又出現在半空中,慘白的臉上更加慘白,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冰棺裡全身雪白的鹹魚。
“你沒聽到裴知予那廝說的嗎?他要把我帶回去親自審!肯定想著各種法子折辱取笑我!這樣我還不如去死呢!”溫時也賭氣道,又翻身找了個舒服的躺法,側影寫滿了抗拒。
他和虛影的交談,旁人是聽不到的。
但他突然躺下的動作,旁人都是看得見的。
寢殿內的人都是一頭霧水。
但澤月仙尊除外,他似乎對魔頭這行為見怪不怪,一臉平靜地召來守在外麵的皓月宗弟子白羽,讓他派人出去平息眾人憤怒,而後準備好帶這魔頭回宗門審理。
溫時也重重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士可殺不可辱的神情,手悄悄往冰棺上的結界試探,希望反噬天雷劈死自己之前,最好把裴知予這禍害也劈個半死,最好還把他那張冷得像雪山的臉,劈成火山爆發過的月球表麵。
虛影一看溫時也這動作,焦急往下俯衝,一籮筐臟話終於憋不住了,“宿主!我就算倒八輩子血黴!也很難碰上像你這樣腦子進水的懶貨!”
可他還沒抓住那截不老實的手腕,竟然有個人類手腕比他更快行動了。
那是隻看一眼,就知道力量感迸發的大掌,手背淡紫色青筋凸起,又快又狠地擒住溫時也的手腕,“砰”的一聲壓在了結界外的位置。
溫時也壓根掙脫不開,反而把自己掙脫得手腕上都是紅痕,看起來像乾啥事時被狠狠欺負了一番。
他氣得眼紅,不得不翻身去看裴知予。
隻見裴知予這貨竟然是背對著他的,還正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繼續和白羽吩咐怎麼審他的正事。
但顯然,無事發生的隻有裴知予一人,青衣修者、叁木,乃至皓月宗弟子白羽,都盯著冰棺上兩截纏繞在一起,膚色非常分明的手腕發呆。
“裴知予!你眼睛是長在後腦勺嗎?!”
溫時也一聲吼,把眾人吼得回過神,但被吼的那人,脊背依然挺得筆直,甚至臉上一點情緒波動沒有,隻回過身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又轉身繼續跟白羽說正事,五指卻依舊緊緊攥著了他那截被捏得發紅的手腕。
溫時也被裴知予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夠嗆。
依稀間又回到了過去兩人在在學堂時,裴知予像個蒼蠅似的無孔不入的監督他,讓他在學堂上連個小動作都做不成。
虛影露出一副神清氣爽的表情,“宿主!你就從了吧,跟著裴知予回去吧!”
“呸!死都不去!你沒看他這嘚瑟的樣?什麼小女失蹤案,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哎呀呀,宿主,裴知予作為本書男主,雖然是腹黑那掛的,但至少公平正直,絕不會濫用私刑,況且你跟歸元宗掌門女兒的事沒那麼簡單。”
溫時也瞪了虛影一眼,提到這個他就生氣。
第一次穿書時他並不知情,也不知道裴知予是集萬千光環於一身的主角,更不知道溫柔可人的師姐自然是傾慕主角的。
像他這樣的配角,無論怎麼努力追趕,都不可能搶走主角光環的。
但那種氣憤和不甘,是無論過了多少年都無法被磨滅的。
猶記當年他剛入鏡溪真人門下,一切都是極好的,鳥語花香,風和日麗,憑著出色的外貌和絕佳的修仙天賦,一躍成為鏡溪真人最看重的弟子,那段時間他連看頭母豬都覺得賞心悅目。
直到他在巷口撿回了被欺淩的裴知予,鏡溪真人猶如看到被蒙塵的明珠,興高采烈的收裴知予為徒。
從此,他的榮光,他的人氣,全被裴知予這個臭小子搶走了!
儘管溫時也拚了命修習,連出去鬼混的時間都沒有,見到最多的還是裴知予那張油鹽不進的臉。
可在每次考核中,仍然是憋屈的萬年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