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也用手扶了扶麵具,怎麼這都能認出是他,而且為啥他戴麵具,就一定是怕被心儀的人發現?
他隻是怕被裴知予抓回去罷了!
胡三元笑道:“紅鸞小姐,既然你都知道,還挨溫公子這麼近,被他妹子知道了還不得吃你的醋?”
紅鸞小姐咯咯笑起來,“哎呀,我真好奇,那個妹子——”
溫時也再也聽不下去,打斷道:“紅鸞小姐,我約的客人可在樓上了?”
“在在在。那貴人都等好久了,溫公子趕緊上去吧。”
溫時也和紅鸞告彆,腳步匆忙地走進星月樓大廳,這裡一定有很多裴知予插的皓月宗眼線,他必須得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
誰知他剛踏進去,大廳內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
“是溫公子來了!!溫公子來了!”
喧鬨的大廳仿佛被潑進了一滾熱油,突然沸騰起來,坐在椅子上的客人全部站起來,不是歡呼就是怪叫,甚至有些客人興奮地上躥下跳,跟猴子似的朝他擠過來。
“溫公子好!怎麼這麼久沒見突然戴了個麵具?是怕讓我們看到啊?”
“溫公子長那麼好看還不讓我們看,還有沒有天理啊?!”
“溫公子!你彆聽他們胡說!大夥都想死你了!這次要來星月樓呆幾天?”
溫時也被這些熱情地問候阻擋地寸步難行,他低頭看了眼胡三元,用嘴型道:“你不是說我不愛跟人聊天的麼?”
“散開!散開!今兒個溫公子來星月樓辦正事!”胡三元佯裝怒意,卻笑著將那群擠過來的人打發下去,對溫時也道:“溫公子,你是不愛跟人聊天,可你錢多啊!”
有個沒走的年輕小夥子笑嘻嘻道:“對啊!誰不知道溫公子的名言——本座就是錢多的花不完,開心了就到處撒錢,不開心了還是到處撒錢,你管得著嗎?”
旁邊還有個小夥子做星星眼狀道:“真是囂張!太迷人了簡直!”
溫時也:“......”
想他第一次穿書時,窮得連孔雀翎都買不起,原主倒是過上了空虛的有錢人日子。
可這種有錢人的熱鬨此時他並不想要。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就把裴知予在星月樓安插了皓月宗弟子的消息賣給了胡三元,然後才放心朝樓上走去。
可剛走到長廊上,就見一管事模樣的男子對著身後端著紅色盤案的小廝們道:“慢點!慢點!九樓雅間那位貴客不僅嘴挑!連眼睛都挑的很呐!要是這瓷玉盤上的菜肴沒按照他的心意擺放,可不得拿我們這些下人撒氣!”
小廝們囁嚅點頭。
那管事轉頭看見戴著白色麵具的溫時也,心下了然,連忙迎了上來,又敬又喜道:“是溫公子吧!您約的貴客都等急了,菜都讓我們上了好幾趟了。”
溫時也正欲說話。
走廊深處突然傳來一道矜貴又十分桀驁的男聲——
“這是什麼白炸春鵝?!本王連根鵝毛都沒看見!隻吃到了一股地瓜味!趕緊撤下!看了礙眼!”
緊接著廂房的門被推開,一個滿臉委屈的小廝端著一道白炸春鵝被轟了出來。
溫時也冷笑一聲,臉上突然露出點玩味的表情。
這聲音太耳熟了。
耳熟到就算再過二十年,他都不會認錯。
胡三元剛從皓月宗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以為溫時也這笑是在表達不滿,連忙道:“溫公子,這貴人脾氣雖不好,但誠信肯定是好的,那花——”
誰知,溫時也卻突然抬手打斷他,走到那委屈小廝麵前,接過小廝手上的白炸春鵝,對人笑了笑。
然後回頭對胡三元意味深長的道:“老胡。這位貴人他誠不誠意,若是我都不清楚,那這世上就沒什麼人會清楚了。”
胡三元露出困惑的表情,就見溫時也端著白玉瓷盤推門走了進去,還等不及他跟上去,門就被“轟”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