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也很少有過慌亂的情緒,可此時他卻有種無法收場的自討苦吃感。
裴知予雖然捏著他的衣領,並未觸碰到他皮膚,可他卻能感受到裴知予的手指一定炙熱能到將他燙傷。
頓時磕磕巴巴道:“裴……知予,有種……你就自己來拿!反正我不會怕你!”
“師兄,我怕。”裴知予垂眸看他,捏著他衣領的手竟也有些顫抖,鋒利的眉眼緊繃成一條線,額角突起的青筋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溫時也鬆了口氣。
裴知予卻突然彎下腰,唇湊到他耳邊,嗓音嘶啞而又低沉,“師兄,你這麼主動,我是怕你哭。”
“哭?!我哭你大爺!”
溫時也耳朵再次爆紅,他憤惱的怒罵出聲,孔雀翎和術法一股腦朝裴知予襲去。
可裴知予卻遊刃有餘一一化解,將他禁錮在方寸之間,修長的手指摸著他衣領上盤扣的花紋,呼吸陡然粗重。
溫時也腦門上滲出一層熱汗。
在他認知裡,裴知予一貫正經,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是這個小古板過去在朝溪山時經常掛在嘴邊教育他的話。
所以對於裴知予無意間碰到他鎖骨後流鼻血這事,他雖心裡怪異,可也覺得是裴知予這貨的古板病又犯了的緣故。
可裴知予現在這樣子,分明就沒有非禮勿視的自覺!
就在裴知予的手更近一步時,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推開,悄悄移到門口的胡三元捂著頭“哎喲”叫出聲。
裴知予摸盤扣的手一滯,臉上饒有興致的神色頓時暗了下去,他轉過眸,那鋒利逼人的凜冽眉眼,直讓人想到最冷的雪山冰巔。
胡三元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竟然打擾了澤月仙尊的雅興,奴家真是罪過。”
來人正是星月樓樓主——紅鸞小姐。
紅鸞小姐嘴上說著罪過,卻也沒離開的意思,她火紅的長裙在燭光下搖曳,步履生輝地踏過門檻,目光灼灼盯著被裴知予壓在桌邊的人。
溫時也臉紅得不行,忙氣急敗壞推開裴知予,可裴知予卻似乎比他還要生氣,強硬地禁錮住他的手腕,冷聲道:“彆動!”
“你說不動就不動?裴知予!你彆忘了我還是你師兄!”
溫時也大吼出聲,隻是這聲音裡似乎還帶了點委屈。
聽得裴知予一愣,對上溫時也濕潤的紅眸,動作不自覺輕了點,合上被他弄亂的衣領,又將那衣領往上提了提,遮住了溫時也那截白的發光的皓頸。
但他的動作很小心,顫抖的指尖全都避開了那如凝脂般的肌膚。
溫時也搓了搓鼻子。
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羞憤感,哪有師兄被師弟壓在桌邊為所欲為,卻無能為力的情況在的?
還還被彆人看到了!
“好,你彆生氣。”裴知予突然道。
隻是他這聲音極其不自然,像是第一次開口學說話似的。
溫時也氣鼓鼓推開他,低頭,身上的玄衣已經穿戴整齊。
紅鸞小姐彎唇笑道:“好啦,好啦,沒時間看你們打情罵俏了。”
見溫時也炸毛地要開罵,又連忙道:“溫公子,你可彆忘了,三日之約已經到了哦。”
溫時也愣了瞬,“三日之約?這麼快麼?”
“快嗎?”紅鸞小姐捂唇笑,“跟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時間自然是比常人要過得快一些。”
“你瞎說什麼?”溫時也努了努嘴。
跟討厭的人在一起,時間隻會無比漫長。
不過這些天在星月樓發生了太多事,他不僅沒怎麼休息,甚至都有些忘記時間了。
正事要緊,他道:“紅鸞小姐,你可發現前幾日大鬨星月樓的神秘人出現了?”
“是有一個可疑人隱進了星月樓。不過,溫公子,那神秘人法力高強,我想他不會那麼快露出馬腳。此事還得溫公子親自下去探查才可知。”
一直站在身側的裴知予卻突然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