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晚上床的時候沈瑾早早躺在床上,等他走到最後一個台階忽然拉開床簾,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拉,溫瑜晚便重心不穩倒在沈瑾早的床上。
“聊會天唄晚哥。”沈瑾早靠牆而坐,笑意浸眸,露出尖尖的虎牙。
溫瑜晚撐起身子坐起來,他蹙眉淡聲道:“下次不要這樣拉我。”
有失他的尊嚴!
宿舍到點已熄燈,床簾裡麵一片漆黑,溫瑜晚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對方輪廓。
他揉了揉手腕坐在外側,忽然聞到一股酒和沐浴露相融的味道,抬頭見模糊的黑影離自己很近,委屈的聲音傳來:“對不起晚哥,我今晚太興奮了。”
小破孩喝了不少酒,酒量也沒練出來,溫瑜晚大人不計小人過,輕輕道:“嗯。”
“晚哥是不是看著我的課表選的課?”沈瑾早笑著問。
那是當然,不抓著你好好學習心又要全飛到季席身上了。
“是。”
南大選課是需要搶課和抽簽的,但溫瑜晚來得晚,選課早已結束,所以可以直接去教務處指定想要的課程。
“那明天早八可以叫我嗎?”
“可以。”
沈瑾早滿意地笑彎了眼:“晚哥,明天給你認識我們另一個舍友——季席。”
溫瑜晚沒有吭聲,畢竟他和這位新舍友已經認識了九年,他還得費儘心思裝作若無其事。
“他小小的很可愛。”沈瑾早在漆黑的空間裡用手指比劃著,“個子應該隻有一米七多一點,眼睛圓圓的,睫毛還老長了。”
“嗯。”
沈瑾早忽然湊近溫瑜晚:“晚哥你多高啊?”
“180。”
沈瑾抑製不住笑聲,頭靠在溫瑜晚的胸前一陣陣地低笑:“我比你高兩厘米。”
溫瑜晚握住沈瑾早的後頸,把他往後拉,語氣有自己都沒發現的惱羞成怒:“我還會長的。”
笑什麼?狗東西,你這輩子最高也就185!
他還是未知數,說不定186了!
“好好好。”沈瑾早嬉笑,“晚哥,咱們兩個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我總感覺你很親切。”
溫瑜晚的手指緩緩鬆開,他垂下眼睫盯著麵前的少年,慢慢開口:“聞程也覺得我眼熟。”
意思是不隻你一個人認為我親切。
沈瑾早心裡忽然有些失落,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晚哥就是能給彆人這種親切感吧。”
“睡覺吧晚哥。”
溫瑜晚看著對方情緒明顯低落有些不解,回到自己床上時更加費勁。
18歲男大學生的心就像浩瀚無垠的海,天晴時海麵平靜如鏡,天陰時海浪翻滾洶湧,而情緒低落的原因就像細小的銀針,掉在深處無法尋找。
溫瑜晚想著這些比喻暗暗讚歎自己文采真好,絞儘腦汁地想原因,回味著沈瑾早剛才的話,腦海裡倏地閃過一個想法。
因為父母一直在國外,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兄弟姐妹。
剛剛沈瑾早說自己和他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但自己怕被發現身份所以及時否定了。
或許是自己的態度傷到了沈瑾早……他真的很想要有個哥哥吧,畢竟改口這麼快就叫自己“晚哥”。
溫瑜晚微歎一口氣,叛逆小孩心思真難懂。
沒關係,他會照顧好沈瑾早,勉強做他的哥哥。
翌日清晨。
南大的早八是八點半開始的,溫瑜晚定的鬨鐘時間是七點半,鬨鈴一響他咬牙起床,躡手躡腳走下台階看了一眼聞程的床。
空空如也。
他沒有先去叫醒沈瑾早,往身上套了咖啡色的衛衣,涼水衝臉洗漱完後離開宿舍,走到食堂買了香菇包和豆漿。
回到宿舍的時候剛好八點,溫瑜晚輕輕地拍了拍沈瑾早的臉:“起來了。”
沈瑾早迷迷糊糊地嘟囔:“再睡五分鐘。”
所謂的五分鐘就是半小時。
溫瑜晚很了解自己的德行,毫不客氣地把他被子掀開,把燙熱的包子放在對方臉上:“醒醒。”
“好燙!”沈瑾早嚇得連忙睜開雙眼,看見溫瑜晚沉沉的黑眸瞬間清醒,嘟囔著,“晚哥?”
“起來洗漱。”溫瑜晚收回視線,薄唇微啟,“給你買了早飯,吃完後上課。”
“買好了早飯?!”沈瑾早驚喜地坐起身,他在床上低頭看下麵的桌子,望見香菇包和豆漿後揚起嘴角,“晚哥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個。”
溫瑜晚心想破小孩話還真多,回答得含糊不清:“隨便買的。”
這是大學以來第一次有人給他買早飯,沈瑾早迫不及待地從床上下來,急匆匆地洗完漱,坐在凳子喝了一口豆漿。
柔柔滑滑,濃鬱的香甜味刺激著味蕾,清香四溢。
好喝。
他忍不住笑起來,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