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席是認真的嗎?沈瑾早會同意嗎?他們以後會不會出現什麼矛盾?沈瑾早這麼依賴自己以後如何和伴侶共度一生?
他好像不適合一直待著沈瑾早的身邊,就算現在作為室友能陪伴他,那以後呢?
等沈瑾早有了對象後呢?
快刀斬亂麻對誰都好。
“可是!”團子焦慮,“宿主,你不能這麼快離開,如果他們兩個舊情複燃了怎麼辦?季席見你不在繼續pua沈瑾早怎麼辦?”
溫瑜晚默不作聲。
“我知道宿主該有自己的自由。”團子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說,“可是您想想,沈瑾早現在這麼依賴您,如果發現您消失,肯定會十分痛苦,這時候季席趁虛而入再pua他,他會比您更慘。”
“而且宿主,您是在逃避什麼嗎?”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砸在他心裡,溫瑜晚握緊拳頭,反射性地搖頭否定。
“團子覺得您在逃避建立親密關係……”
“我沒有——”
有人輕輕扯了他的袖子,溫瑜晚抿嘴回頭,見沈瑾早擔憂地看他。
“晚哥,你還好吧?”
“沒事。”溫瑜晚回過神,側目而視,“聞程和季席還沒出來嗎?”
沈瑾早搖搖頭,小聲地問:“沒有,晚哥,我剛剛就那樣把季席仍在鬼屋裡,會不會過分了。”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想到那麼多,隻是看見晚哥消失心裡一慌,現在想想剛才行為低劣,季席比他們都要怕鬼,他卻沒有顧及直接走開。
今天還是季席的生日。
溫瑜晚平心靜氣:“不過分。”
“為什麼?”沈瑾早心裡一動,有點受寵若驚,以為晚哥是無條件地偏向他。
溫瑜晚回想起上輩子的種種往事,努力把罪有應得四個字咽下去:“既然是生日應該讓他刻骨銘心,我相信季席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次記經曆。”
“你覺得呢?”
唯一餘留的淡淡愧疚被溫瑜晚欣賞讚同的視線弄得煙飛灰滅。
沈瑾早遲疑地點頭:“有道理。”
過了一會,季席和聞程一前一後走出來,前者臉色慘白,琥珀眼迷離恍惚,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後者臭著臉,冷冷地瞪沈瑾早。
他看見沈瑾早笑著在和溫瑜晚聊天,忍住心裡的酸澀:“小早,我們出來了。”
沈瑾早轉過身對他揮了揮手:“還想玩什麼?今天是你的生日,咱們嗨個夠!”
季席現在什麼都不想玩了,隻想趕快回家休息,搖頭婉拒:“算啦小早,咱們留點精力放在晚上的轟趴上吧。”
“那行吧。”沈瑾早有些遺憾地點頭,“走吧,回去。”
見對方意猶未儘,季席在心裡默默地把遊樂園從約會地點刪除。
等和小早在一起,絕對不來遊樂園。
走到遊樂園門口,三人和季席道彆,季席戀戀不舍地盯沈瑾早,不甘心地詢問:“真的不來我家嗎?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去轟趴館。”
沈瑾早:“抱歉,我就不搞特殊啦,和他們一起回宿舍,咱們晚上再見。”
“好吧。”
天空中的烏雲緩緩移動,太陽被擋在它們身後,溫瑜晚怕待會下雷陣雨,叫了滴滴把他們送回學校。
下了車聞程說有事先走一步,溫瑜晚和沈瑾早和他道完彆往宿舍走。
“今天晚上季席要向你表白。”溫瑜晚語調溫和,“做好心理準備吧。”
沈瑾早驚訝,偏頭默了瞬。
隨即回過頭,望著藍天白雲大大咧咧地道:“我會拒絕,希望他不要當眾表白,會很尷尬。”
溫瑜晚緩緩看去一眼:“你有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沈瑾早腳步停頓,“我現在又不喜歡他,這算什麼福。”
可惡,感覺很有道理。
“為什麼感覺不喜歡他了?”溫瑜晚沒想通,小破孩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能放棄?
隻有他被苦苦困了七年。
“太累了。”沈瑾早聳聳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累,而且沒意思。”
“我認識了很多朋友,就算沒有他,我也可以和其他人玩,愛情其實也不是必要的。”
沈瑾早說著看向他,眼角眉稍帶著笑意:“晚哥你不是說無論如何,開心才是首要的嗎?”
溫瑜晚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上輩子身邊隻有季席,沒有彆的朋友,於是他以為他們那畸形的關係是正常的。
好像沒有覺得累過,因為沒有和其他人相處過,不知道輕鬆的感覺是什麼。
也沒有人跟他說過“開心才是首要的”。
他隻是以為,傾儘所有的東西,把自己真誠的心捧給季席看,對方就會喜歡他。
敗得一塌糊塗。
“晚哥,我這樣正常嗎?”沈瑾早小聲問,“因為累就不喜歡,會不會太渣了?”
溫瑜晚搖頭,他像是回應沈瑾早也像是告訴曾經的自己:“不是你的問題,真正的感情是相互平等的,不會隻有一方受累。”
“所以,沒關係,累的時候坦然放手吧。”
“那晚哥會一直在我身邊嗎?”沈瑾早勾著清淺的笑意,“我和晚哥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
溫瑜晚錯開視線,低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