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同姑娘一同長大到現在了,奴婢希望以後也能和姑娘在一起。”
“好。”
秦玉簫神色如往,將手中的團扇往桌案上一擱,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傍晚,秦玉簫用完晚膳,被夫人叫住,“小四,你長兄一今日又要通宵在大理寺處理公務,你去送個飯替我看一眼,順便叮囑幾句,莫要垮了身子。”
侯夫人看上去頗為擔憂,她從一旁嬤嬤手中提過飯盒交給身邊的小廝,“是,女兒一定將話帶到。”
秦玉簫想大理寺這件事想了一下午了,以至於午覺都沒休息好,此時也是抓緊了這個機會。府裡子嗣一共就四個,她上頭一個嫡長兄一個嫡長姐皆是夫人所出,一個庶子是府內小妾所出,這些年皆是和和氣氣的,從未惹事生端。
她記得,這個二哥哥是準備考科舉的,當年長兄可也是科舉出身的狀元世子,能文能武,永平侯的爵位也絕對是要承襲給他的。
天色漸晚,她在車廂內點了燈,身邊跟了藍田和一個小廝。
京城三坊七巷的路不太好走,這幾年國庫的錢都用來給後妃修葺宮殿了,難免有些支撐不住。馬車駛進巷子深處,在一處豪宅前停了下來,秦玉簫帶著丫鬟和小廝下車。
遞了腰牌說明來意,她見到了獄丞。
“您是……四姑娘?”
“是,見過獄丞大人,不知世子在何處歇息?”
“四姑娘隨下官來。”
秦玉簫帶人快步跟上,來到有些偏僻的一間屋子前。
“這幾日,世子殿下都在此借宿,隻不過……”
她見獄丞似乎有些為難,釋然一笑,“那邊好,大人也去歇息吧。”
打發走了人,眼前屋子還亮著燈,是不是傳出一陣歡聲笑語來。她上前親自敲了敲門。
“哪位?”
她聽出來這是秦驍的聲音,給小廝遞了個眼神,小廝立馬會意上前,“世子,是夫人叫奴才給您送晚膳來了。”
“進來吧。”
秦玉簫接過食盒,示意他二人在外守著,推門而入。
邁進門的那一刻,她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暖意,還夾雜著酒氣,心中的怒氣噌得生起,自從遇到了謝千鶴,她經常心情不順。
“四妹妹?!”
“四姑娘?!”
兩個聲音語氣不同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秦驍有些慌亂,趕緊將桌上的酒壺丟到桌下,賀洵則是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哪怕他的衣衫已經是最整齊的那件了。
而轉頭反觀第三個人,此人正絲毫不亂地看著她,笑著頗為乖巧地問好,“玉簫姑娘好。”
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過來接過她手中的食盒,還貼心地扶著她坐下,為她斟了一杯茶,添了一雙筷子。
“我用過膳了。”她毫不客氣冷聲道。
“無妨,夜宵。”謝凜坐回去,訕訕地笑了笑,沒再動筷子和酒杯,就那樣盯著酒杯眨眼。
屋裡霎時間冷下來,三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桌上菜應有儘有,能看出來是從大酒樓訂的。
秦玉簫抬眼看去,他們三個人正麵麵相覷,誰都沒先說話。
她自顧自的打開了食盒,卻被謝凜搶先一步,挨著端出來擺在桌子上。
“罷了,你們先吃吧。”
三個人得了令,又拿起了筷子,秦驍忍不住問道:“四妹妹,母親叫你來送飯的?”這麼晚了,身邊也沒安排個侍衛,出了事怎麼辦?
秦玉簫心下冷哼,忽然站起身,三個人同時宛如驚弓之鳥立馬將筷子“啪”地一聲撂下。
她正衣冠,清了清嗓子,“小四,你長兄一今日又要通宵在大理寺處理公務,你去送個飯替我看一眼,順便叮囑幾句,莫要垮了身子。”
“沒了?”
“沒了。”她又回來坐下,手伸到桌子底下去。對麵的秦驍和賀洵皆因方向原因未發覺她那隻蠢蠢欲動的手。
謝凜眼疾手快地又將筷子摔在桌子上,迅速摁住了桌下那隻正大光明地手。
被摁住了手,秦玉簫不甘心,抿著唇想要掙脫,哪隻謝凜微微瞪眼,還不知不覺中收緊了手。
二人這樣極限拉扯了一會兒,心細的賀洵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眼神詢問他。
謝凜快速地做了個口型,他立馬明白了。
賀洵悄悄地挽起袖子取走了桌下的酒壺藏在了身後。
看見全程的謝凜對著秦玉簫壞笑,漸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秦玉簫向前一伸,摸了個空,原本平和冷淡的臉色竟有些掛不住了。
全程看戲的秦驍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接下來用夜宵的時間裡,秦玉簫一言不發,深色從容地細嚼慢咽,任由謝凜和秦驍說什麼,賀洵怎樣附和,她都不給一個眼色。
“酉時已過,我該回去了。”她起身時,另外三人下意識跟著起身,便饒有趣味地添了一句,“你們三個都是剛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多加小心莫要出了岔子。”
謝凜知道她是在說教他,便攬過賀洵的肩膀,弄得賀洵有些不好意思,麵色沉重,“放心,玉簫姑娘明日便要入宮,早些歇息吧。”
空氣安靜了一瞬,入宮可不是個好消息,秦驍咳了一聲,“沒錯,這麼晚了,不如謝小將軍護送家妹回府?”
“好。”謝凜答應得很爽快。
秦玉簫福身告辭,賀洵下意識起身回禮,這一起身,她一眼就瞥見了賀洵身後的酒壺,眼含笑意地看了他一眼。
賀洵對上這饒有深意的目光,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