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江明看著坐在駕校員工休息室裡喝茶的時絮，好半天緩不過神。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時絮逗她，“還是我們小狼讀書讀傻啦？”

“沒有，時絮女士……”

“有話快說。”

“您真好看。”

時絮跳了起來，滯空感超強：“哎呦，你今天沒事吧。”

“我愛您。”溫江明意識到這話不妥，飛快地補了一句，“不是那種愛，而是我很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時刻。”

“哦，愛戴麼……”

“不太像，可能…更像是依戀。”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我以前有一隻寵物狼，毛是很獨特的灰藍色。”時絮說，“我很愛它，每天喂食、梳毛、帶它去寵物場地陪它玩……

你看我的眼神，跟它很像。”

“它在哪裡。”溫江明屏住呼吸問。

“老了，從半人類棲息地撿回來時已經不算年輕。

前幾年在我做任務的過程中，他去世了。

我回到家，看見它趴在我辦公桌腳旁的地毯上，姿勢同之前陪我寫計劃時一模一樣。”

時絮聳肩：“沒什麼，這是一件能夠接受的事情。我感激它曾經陪伴我，它信任我。但沒有它我也活得好好的。

你不是狼，是人。

一個有趣的小戰士。

你的氣味很像藍狼，那天綜合測試場上，你的表現讓我驚訝。

安德烈原本決定把你分到獅班的，他認為血統不能決定一切，你的表現更像勇猛的獅。

我讓他再看了一遍你的測試錄像，他看後改變想法。

我們都認為，你還是最適合在狼班。”

時絮一下一下地摸著溫江明的頭：“我以前也是狼班。

溫同學，我們緣分不淺呐～”

她們坐在森特市的駕校內看太陽落下。

就在今天，太陽直射點越過赤道，繼續南移。

北半球晝短夜長，南半球的那群生物，現在正在怎樣期待白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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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話！”蕭衡雙手撐住椅子扶手，質問坐在上麵的柔弱女人。

“你今天去乾什麼了？”

琳的目光淡淡，嘴唇抿著，沒有說話。

星星、切爾西和溫江明都有選修課。此時，宿舍內部隻有她們兩人。

“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你而陷入危險？

琳，你可以不回答我，但請你好好想想，你對得起她們嗎。

切爾西和溫江明對此一概不知，星星當時為了你整日整夜睡不好覺。”

“隻是有概率。”琳說，“作為安德烈的高材生，難道他沒教過你，權衡風險時應該怎麼做嗎？”

“我看你真是瘋了。”蕭衡黯然，“你用整個宿舍的人去賭。”

“沒有。我隻是在選擇最優解。”琳用骨瘦如柴的手抓住蕭衡的衣領，“我的命無所謂。

你有能力自保，星星和切爾西的風險很低，我們可以合力保下江明。

所有人都會沒事的。”

“你憑什麼認為——”

“就憑溫江明是基辛女士唯一的學生。

她不會讓她陷入危險。”

“嗬。”蕭衡扯了扯嘴角，“你什麼都計劃好了。

你的父母，你的親人，你想過他們嗎？

他們看到你與魔鬼做交易，會是什麼表情？”

琳笑著搖頭：“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半人類，一個扒著親戚吸血的酒鬼，還有多得跟母豬下崽一樣的弟弟妹妹，你說呢？”

“蕭衡，即使隻有一成把握，我也要這麼做。

更何況，評估下來的成功概率過半。

我有什麼理由放棄呢？”

“你隻需要去一趟心理科，我聽說他們的失憶療法不錯，你可以試試。”

“不可能。”琳的聲音大了一點，隨即猛烈咳起來，“你自己……就不信任…心理科……”

“我相信科技。

等我真正到了要去心理科的時候，我不會排斥。”蕭衡皺眉。

“那樣最好。”

“你對得起她們嗎？”

“我的遺囑已經立完，一半給嵐，剩下一半給你們。”

“不需要。

你真的以為，補償一些錢財遺產就能填充你心裡的愧疚？

她們不缺這些東西。”

“不是錢。

看看吧，你們會感興趣的。”

蕭衡見她從房間裡拿出一封文件，遞給自己。

“……你從哪裡得到的數據？”蕭衡快速掃過文件，神色一凜。

“目前我們的宿舍很安全……你可以說出那個詞，“特質抑製劑”。

你知道的，這麼多年，東青國一直在進行臨床試驗。這份數據就是我說，成功概率超過一半的底氣。

西白國的研究方向沒錯，但耗時太久，我們都可能等不了。

東青國的技術，即使不像西白這邊一勞永逸，但它更符合你的胃口。”

琳長舒一口氣：“看看吧，最新的突破已經到來，它是可靠的。

因為今年接管實驗投資的是我舅舅，馬赫·奧爾。

你等不及它從漫長的臨床到量產了。你明年去實驗基地接受治療，隔年安全度過三升四任務。

同樣的，你們怎麼樣進去，我就會把你們怎麼樣帶出來。

隻是一個小小的附加風險罷了……你真的要繼續阻止我嗎？”

蕭衡笑了，在那顆淚痣下，她的整個人有著一種嚴肅與美豔交錯的複雜感：“我是不會接受東青國技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