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溫沙在艾斯黛拉麵前誣陷自己……要是艾斯黛拉跟溫沙談起自己的事……
一切一切之前不好的回憶翻湧而出。
所有的痛苦、無窮無儘的恥辱、讓她呼吸不了。
“他一貫這樣子。”溫江明閉上眼睛,“一貫如此……”
沒等切爾西反應過來,溫江明拽著那張藍色卡片回到房間。
切爾西不明就裡。想了想,把紙箱搬到溫江明門口。
她在門外問了溫江明兩聲,門內沒有應答。
沒人會注意到溫江明突如其來的崩潰。
平日裡,這個女孩最為穩定且處事不驚。
但她的創傷點千瘡百孔,很容易被觸發。
……
“咚、咚”。
客廳裡的琳走去開門。
“基辛女士,發生什麼——”
“監控組跟我反饋,溫江明體內的半人類信息素感應裝置發出警報。
她在這裡嗎?”
也就是說,溫江明進入特質狀態,整整一個小時沒有出來。
時絮記得這個地址是溫江明的臥室,恰巧她在附近,就趕過來。
時絮去敲101的門。
沒有反應。
時絮踹開針對特質者們定製的門板,抱起躺在床上的溫江明往外走。
她一邊開車一邊往回看倒在車後座的女孩。
時絮沒有開窗,車內彌漫出進入高度特質加情緒異常後,屬於溫江明的半人類氣息。
太危險了。
這種氣味對於某些人來說,是犯罪的誘導劑。
無論對彆人還是對她,都太危險了。
時絮必須保證溫江明的安全。
她親自抱著溫江明來到中心醫院,進緊急電梯前往12層。
那裡是心理科普通住院部,專為這類情況準備的密封隔離室。
醫生接手溫江明,直接給她打上情緒穩定劑:“這個年齡進入失控狀態太早了。”
言語之間,儘是惋惜。
時絮皺眉,她不喜歡醫生的態度。
就像對一個身患絕症的患者宣告死刑。
“我們沒有證據認為她處於失控狀態。”時絮說,“先控製情緒。
按照規定,隻要她沒做出失控舉動,就不滿足上報條件。”
時絮的綠眸閃爍:“還是說,我們中心醫院會為了獲取某些實驗樣本,剝奪一個孩子的前程?”
醫生打了個寒戰。
他不是特質者,平日裡不太關心此事。
他感到一陣壓迫感,連忙搖頭:“不會,被判定為“失控者”,一定要嚴格的監控證據。”
“她以前有心理科診療記錄。”
在時絮的提醒下,醫生打開溫江明之前在梧桐市精神醫院的診斷報告。
“創傷後應激障礙,焦慮軀體化。”
醫生做下判斷:“她剛剛經曆了一次嚴重的“閃回”,也即是創傷再體驗。
這種閃回,有可能是接觸到某些事物而引起,也可能沒有任何原因。
按照她的自述,這已經完全算得上是“複雜性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幼年時受到長時間的創傷,比經過一過性創傷的患者情況更複雜,也更不好治。”
醫生隻是看了一眼過往的患者自述,就覺得頭皮發麻——
精神加心理雙重虐待,長達十餘年。
在一個人需要社會化的年齡,她不被擁有權利社交,不能察覺自己的感情。
剛剛被送到醫院的那段時間,女孩與人交流都不利索。
隨著情緒鎮定劑生效,溫江明從夢魘中醒來。
她位於一間病房裡,周圍全是密封的玻璃,頭頂上有特質者防護級彆的空氣處理裝置。
“對不起。”溫江明的臉轉向陪在自己旁邊的時絮。
“沒事,你沒有錯。”時絮放下膝上的電腦,安慰她,“要喝點水嗎?”
溫江明搖頭。
脖子被某個東西帶動,伸手摸上去。
是一個頸環,約一指寬。
不算緊,但也不鬆。與她的皮膚緊密貼合,延展性還行,做動作不會勒。
溫江明摸不出這是什麼材質。
時絮說:“彆摸,是電擊器。
頸環連接你體內的監測器,當信息素濃度超過閾值同時情緒波動劇烈時,會釋放電流。
隻要情緒不失控,不會影響訓練考試。”
時絮遞給她一麵鏡子,溫江明看到自己脖子上黑色的頸環,一時無語。
電擊器她認了,狗項圈是怎麼回事。
她猶豫了半天:“有沒有其他形式的電擊器,它…挺醜的。”
時絮瞥了她一眼,用手指勾起頸環輕輕拉向自己:“手環、腳環,醫生之前給你試過,你過敏。
頸環最穩定,可以換成低敏材質。
是我給你選的顏色,黑色算好看的。還是說,你要換成綠色?”
溫江明一言難儘地盯著鏡子中的頸環。
醫生收到消息,再次回到病房內。
他這次明顯露著笑意:“你沒失控,我們已經商量好你的治療方案了。
你領一些情緒鎮定劑回去,按要求在冰箱裡保存。用完或過期後,再來心理科配藥。
一定要保證自己身邊隨時都有餘量。”
說罷,身旁的護士便一點點教溫江明注射方法,以及保存要求。
護士小姐溫柔:“要不要嘗試非藥物療法?我們醫院有提升你社交穩定性的治療方法。”
溫江明搖頭。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溫江明選擇接受保守治療,她也辨認出自己當時正在經曆情緒閃回,這點與醫生的判斷不謀而合。
當天晚上,在時絮判斷她身上氣味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她帶著隨身控溫箱和一盒五支情緒鎮定劑出院。
因為是ST組織出品,質量極高。控溫箱的大小隻有一隻筆盒那麼大,專為存放情緒穩定劑而製,三支便捷式注射劑可被牢牢固定在卡槽內。
控溫箱一次滿電後的使用時間為72小時,開啟時需要溫江明的指紋解鎖。
護士憐愛這位一年級新生,特地拿來一板貼紙,由玩心大發的時絮找了一張藍色卡通狼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