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泰期待地轉頭看向李承乾,相較於常不在家的阿耶,年幼的他是真的很崇拜自家大郎,無論什麼問題都難不倒他,還會給他與麗質做玩具,教他們畫畫,給他們說故事,給他們做點好吃的。
正如此刻,李泰乖巧地拿著水袋站在殿內看著空曠的場地裡,李承乾縱馬英姿颯爽模樣,不禁高呼出聲:“大郎好厲害!”
旁邊冷不丁傳來一聲冷哼,被侍從抱下馬的李承宗輕蔑開口:“沒見過世麵,他的騎射功夫不及我阿耶的十分之一。”
“才沒有!大郎很厲害!”李泰自然是不服氣其他小孩對自家大哥的蔑視,高聲開口。
身為李建成的長子,李承宗何曾被人如此嗆過,漲紅著臉提高音量:“不厲害!不厲害!”
“就厲害就厲害!”在長孫無垢長期引導以及李承乾的示好下,阿娘說過世上除了阿耶就是大郎最厲害,如此,兄控如李泰根本不容許有人詆毀他哥和他阿耶。
兩個小孩像熱水壺開了那般尖叫,惹得本來還在重新熟悉騎馬的李承乾抬頭看過去,就瞅到兩個小豆丁爭得麵紅耳赤,趕忙過去把他們分開。
指揮著直屬的親衛隊把兩人分開,李承乾皺緊眉頭問道:“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顯然,他高估了孩子的情緒控製能力,耳邊頓時響起猶如過年鞭炮的尖叫,刺得他耳朵生疼,心頭更是不自覺湧起怒火,厲聲嗬斥道:“安靜!發生什麼事!”
“大郎,他欺負我!”李泰似受了天大委屈,往李承乾懷裡撲去,小孩子更是眼淚汪汪哽咽開口。
李承宗伸出手憤怒地指向對方:“你說假話!明明是你吹牛!大騙子!”
“我沒有!”
眼瞅著兩孩子又吵起來,李承乾壓著火把李泰護在身後,儼然兄長護弟的模樣,臉色難得冷峻起來:“青雀年幼,即便你我二人有矛盾,又何必牽連稚子?”
幾時受過這般指責的李承宗,小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撲過去試圖撕打李承乾,卻被對方靈巧躲開。
神色冷淡,眼眸中更是充斥不耐煩,李承乾深深望著李承宗:“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之為之。”
雖聽不懂李承乾文縐縐說些什麼,但李承宗能感受到並非什麼好話,想打人卻被侍從跪倒在地攔著,氣急敗壞開口:“我要告我翁翁!要告我阿耶!”
“你請便,”李承乾接過手絹,替哭得像隻小花貓的李泰擦拭眼淚:“不哭了,一會眼睛哭腫了,可難受了。”
儘管還在抽噎,但李泰卻遞過水袋給李承乾:“喝水。”
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從來不會吝嗇表達自己的愛,正如李承乾穿越到此時此地,他會儘可能替原身孝敬父母、愛護手足。
所幸,真心換來了真心。
兄友弟恭之時,身後傳來孩童稚嫩而又尖銳的責罵:“蠢奴才,水呢?還要說?”
偏頭就能看到李承宗大發雷霆模樣,李承乾不想惹是生非,問道:“青雀,累不累?累的話,我們去請安後就回去?”
“好,回去之後,大郎可以陪我玩老鷹捉小雞嗎?”李泰期待地看向李承乾,配上方才哭得通紅的雙眸,李承乾隻覺得不答應太有負罪感,頷首應下。
“我也想騎馬。”
“等阿耶回來帶你騎。”
兩人談笑準備離開,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混亂驚叫聲一片,李承乾轉身就看到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李承宗此刻猛然嘔血模樣。
“照顧好青雀。”
救人的本能讓李承乾顧不得眼前人身份以及救人舉動的後果,他三步並作兩步,把小孩接到懷裡放在地上,有條不紊地指揮:“馬上去請太醫令,去東宮請太子或太子妃過來,找個擔架把承宗抬到最近的宮殿。”
“擔架?”
“不清楚出血點的情況下,貿然隨意移動勢必會加重傷情,附近有無木板?用木板將承宗抬到距離最近的宮殿,請太醫令到那診治!”李承乾沒有任何遲疑,乾脆利落安排一切,他沒留意身旁人的詫異,伸手輕輕摁壓在上腹部:“你保持冷靜,這裡疼不?”
孩童麵色煞白,斷斷續續又嘔出幾口血,驚恐而又無助地了哭喊著阿娘,全然沒有理會李承乾。
人命關天,李承乾自然做不到熟視無睹,他又急切問道:“我摁的這處痛不痛?不痛就搖頭,痛就點頭。”
連連問了好幾次,李承宗才虛弱點頭,李承乾又輕輕摁壓在肋骨之上:“這裡痛不?”
李承宗涕泗橫流,痛苦得蜷縮成團,不知清醒與否就囫圇點頭應下,李承乾愁眉緊皺。此刻,侍從們已拿來抬人的物件,小心翼翼將孩童移到那。
憑借他從《赤腳醫生手冊》學來的三腳貓醫術,李承宗的嘔血量中等偏下,若是上腹疼痛,大概率是胃熱吐血,若是脅肋疼痛,有可能是肝熱吐血,他兩處都痛,他真是判斷不出。
既然判斷不出,李承乾邊跟著那些人去殿宇,邊在意識裡問係統:我記得你是不是有什麼道具能夠檢查人身體情況?
【積分商城有身體掃描儀,需花費積分約為100分/次。】
沒有絲毫猶豫,李承乾立即回複:我知道我的積分不夠,可否先借貸積分?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承乾似乎從係統冰冷的電子音中聽到疑惑和不可置信:【確認宿主要求,是否是為了李承宗而借貸積分?】
緊跟李承宗一塊趕往宮殿的李承乾看著還在嘔血的孩童近乎不假思索:確認,現在可以使用嗎?
【係統正在向總機遞交申請。根據現有樣本分析,人類不會為政敵家屬借貸積分付出代價,請宿主再次確認。】
李承乾:我確認,我不清楚你們的樣本數據從何而來,但我可以明確告知你,我身處的社會以及父母教育我的是,生命不應該被輕視。